紈絝(9)(第4/6頁)

賀立盛怔怔的,“這樣日子久了,說不定我能比爺爺還有家底了。”

周公然依舊是那副恨天恨地恨朝廷的模樣:“如今這世道,就算是有再多金子又有何用。”

他起了身,對著段青恩道:“青恩,以後我的那份不必給我,你收著就是,想做什麽便做吧。”

段青恩也不推辭,依舊一臉受寵郎君獨有的張揚純粹笑意,“那我便接下了,多謝公然。”

“該是我謝你才是。”

周公然說完了,對著屋內三位好友抱拳,“家父重病,我便先行離去了。”

他走了,穿著雲織軟衣的徐護明也懶洋洋起了身,“我與公然是一般的想法,這些金子日後不必給我,青恩你只管拿去用便是,若是有不夠的,我家中雖給不起銀錢支持,卻可幫著出些賺銀兩的計策。”

他是四人中唯一的正經讀書人,平常在外也十分有聲譽的,雖然是與他們一道長大,但之前可從來沒有一起玩過,段青恩將人帶來時,可是讓一群小郎君嚇得不輕。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學霸突然來到了學渣中間,還跟學渣頭頭稱兄道弟,實在是讓人驚駭。

但此人可以說是與段青恩一拍即合,這次的【我們來賺大錢】計劃,全程都是兩人策劃,周公然與賀立盛負責吃瓜圍觀。

他說完了,就拱拱手,“兄弟們還在外面,我去叫些好酒好菜來,既然將園子給托出去了,總要安撫一下他們。”

不過這些小郎君最是好哄,倒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為商人子進院子而惱火。

畢竟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學渣,自己平時就是人家看不起的,當然也不會看不起別人。

賀立盛十分不解的看著徐護明出去了,一臉的不明白,“為什麽公然與護明都要將這些金子交給你,發生什麽事了嗎?為何我不知曉?”

段青恩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們四人成日裏形影不離,哪裏有瞞著你的事。”

“那為什麽他們都不要這金子?”

賀立盛回頭看看空無一人的門外,又看看如往常一般神色含笑喝酒的段青恩,猶豫了一下,道:“那我的五萬金也不要了,你拿去用吧。”

段青恩:“你連我要做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將金子給我了?”

在錢財這種事上,賀立盛一向灑脫,更何況這還是他的好兄弟,於是他擺擺手,言道:“這金子本就是你們出力才來的,我什麽都未做,從你這裏拿了金子再給你,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他摸摸下巴:“公然與護明都是聰明人,既然他們都給你了,那我給你應當是無錯處的。”

段青恩笑,倒也不是怎麽意外,在某些方面,賀立盛是真的有這小動物一般的直覺。

他拿了周公然與徐護明留下的酒杯,又奪了賀立盛手上的。

先推了周公然的酒杯過去:“公然代表武將。”

又推了徐護明的:“護明代表文官。”

接著,便是賀立盛的,“立盛你,則是侯爵之家。”

這三個杯子推過去了,他眼中帶著點醉意的,將自己的杯子,放在了三個杯子中間,揚眉看向賀立盛:

“那我,又是什麽?”

賀立盛呆呆的看著桌上的四個杯子,一個念頭在大腦中一閃而過,驚得他兔子一般的後跳起身。

“你、你……”

被他顫抖的食指指著,段青恩依舊帶著紈絝的風|流肆意笑意,斜斜靠在軟塌上,慢悠悠的往嘴中放了個葡萄。

“放心,這二十萬金,會到它該到的地方去。”

“你怎麽敢,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這話因為震驚過於高聲了,賀立盛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倉皇的探出門看看左右,見四下無人,才小心的關上了門,轉身用低的不能再低,又充斥滿了急切的聲音悄聲繼續:“要抄家株連九族的!!!”

段青恩依舊不急不慌,見賀立盛仿佛油鍋上的螞蟻,一邊在屋裏四處走動,一邊團團轉著念叨:“你進行到哪一步了?我跟你說青恩,這可不是戲本子上寫的那麽簡單,不是你有錢就可以的,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

段青恩直接將一顆葡萄丟進了自己的酒杯裏,施施然坐起了身,“汝城軍剛造反不到三個月就失了首領,又全都是一些沒錢沒糧的民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能一直抵抗朝廷的攻擊?”

賀立盛已然是被震撼傻了,“是你……”

“立盛可知曉,為何朝中幾十萬大軍,便能震懾何止千萬的百姓?”

他慢悠悠將沾了酒的葡萄拎出來,丟盡了自己嘴裏,“因為百姓皆愚昧。”

“愚昧的百姓是成了不事的,就算他們被逼的沒了活路,就算他們不前進就是死,就算他們願意豁出命去,光靠普通百姓,斷然成不了事,你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