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9)(第6/6頁)

自己人打自己人,就算是他們四人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兩全其美。

徐護明的父親則是要理智的多,根據徐護明說,他的父親看樣子已經在為家人鋪後路了,這也沒有讓段青恩意外,畢竟徐護明的父親一向聰明,他看出了汝城軍遲早打上來,而此刻皇帝已然惱羞成怒,誰敢提一句“陛下他們太厲害了我們還是趕緊扼殺在搖籃裏,不然等到以後就是汝城軍來殺我們了”,他就能先殺了提出這個觀點的人。

救不了,那就只能想後路了。

至於段父……

他一向是個純臣,正在朝堂中激烈爭辯著到底該勸降還是直接打,壓根沒想到自己效忠的王朝會被打下來這一說。

而汝城軍,在朝堂爭辯時,還在明目張膽的壯大著。

汝城軍收留百姓,嬰孩,哪怕是得了重病的人,他們都會派自己的大夫來救命,對於那些下一秒就要死的百姓來說,投靠汝城軍,等到未來以造反罪名處死,總比現在就全家一起餓死來的強。

想想看吧,死都不怕了,他們還怕什麽。

一方是在逼著人去死,一方又給了人活路,選擇哪一方,一目了然。

段青恩滿十七歲的這一年,汝城軍已然壯大到了誰都不能忽視的程度。

朝廷依舊在爭吵,只是這次,卻是在吵著到底是遷都避難,還是直接打了。

皇帝的態度十分堅決,不管什麽形勢,都要先保住他自己的命。

一些盡忠職守的老大人被皇帝的態度冷了心,還有一些試圖渾水摸魚的得了好,整個盛京看似如往常一般,實則內下,早已混亂不堪。

唯一讓那些老大人欣慰的,大概就是自家子弟漸漸穩重了下來,而讓他們穩重的源頭,他們這些郎君小團體的領頭人物,正在聽著自己親爹碎碎念。

“如今你與真姐兒也十七了,婚事也該辦了,我讓你母親去問了,說是侯府那邊嫁妝還沒備好,也無礙的,如今世道亂,咱們家也不是那等貪圖銀錢的,嫁妝少些就少些。”

“等到你大婚了,我便讓人將你母親弟弟,還有你們夫妻送到鄉下莊子上,誰也不知道汝城軍什麽時候打進來,陛下……”

段父頓了頓,到底不願意說自己效忠的皇帝壞話,只嘆了口氣,“陛下如今不讓臣子稱病,我也沒辦法送你們,恩哥兒,你是大人了,我知曉你懂事,在鄉下莊子上,千萬要將家人護好了,若是汝城軍真的打入了盛京,你也千萬別想著來尋我,莊子你的院子榻下埋著三箱黃金,不到了緊要關頭你千萬別拿出來,也別讓外人知道了,聽聞汝城軍不殺百姓,你們先裝作平民百姓,等到局勢穩下來了,再做打算。”

實際上,如果不是現在皇帝敏|感的不得了,朝中少一個臣子他就能懷疑對方通敵叛國殺他全家,段父只恨不得與家人一道跑。

苗氏性子柔弱,恩哥兒雖然大了,到底是個孩子,松哥兒就更別說了,眼看著讀書都讀傻了。

他怎麽放心啊。

可再怎麽不放心,他也只能對著仿佛被自己一番話嚇傻了的大兒子接著交代:“你也別擔心為父,汝城軍也不是那等見人就殺的,先在莊子上藏著,若是為父保下了一條命,自然會去尋你們,若是等不到為父,你就帶著一家人躲藏起來……”

說著說著,他只覺得鼻子發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恩哥兒還這般年幼,哪裏承擔的起全家的責任來。

段父轉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幹咳一聲,對著一句話不說,仿佛被他的話嚇到的段青恩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先大婚再說。”

被嚇到的段青恩行禮轉身出去,一臉沉思。

得定下攻城的日子了,再不攻城,他就要被送到莊子上了。

離那麽遠,怎麽指揮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