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修道院疑案(第5/8頁)

“顯然他的心臟不太好,”我說,“也許這就是他未能入伍的原因,當然,還有他的年紀。”

“悲劇在於他偏偏死在北山鎮,”本史密斯鎮長說,“他也有可能隨時倒在波士頓的舞台上。”

“我想同您確認一些事。您有沒有向瓦格納詳細解釋過您的假納粹表演方案?他知不知道有人要用一支沒有子彈的手槍對自己射擊?”

“當然。他一到北山鎮,我就把整個計劃的每一個細節跟他作了說明,當時我秘書麗塔也在場。”

他把麗塔叫進辦公室,問道:“麗塔,我們在車站見到拉斯提·瓦格納的時候,我向他說了些什麽?”

麗塔·伊尼斯是個一板一眼的中年婦人,本史密斯當選鎮長之前,她在他的農場辦公室裏工作。他把她帶到選舉辦公室後,她同樣表現出色。

麗塔開始回憶:“您解釋說會有一個穿著納粹衣服的人出現,然後假裝開槍。拉斯提倒在地上後,您便號召鎮民們購買公債。他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他說他在別的城市也這麽幹。”

“心臟病只是巧合,不期而至。”本史密斯下了結論。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說法。從醫學和法律兩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是一起犯罪事件。

瓦格納的死給拍賣罩上了一層巨大的陰影,直到十幾天以後,我看到薇拉,才想起來關心拍賣的結果。

“結果不錯,”她告訴我,“即使考慮到一些突發事件。”

“修道院那扇門誰買了?”

“這個問題問得好。買家是一個叫做傑克·米歇爾的人。他是拉斯提·瓦格納的經紀人,隨同瓦格納一起在各地活動。門還在鎮上,我們準備用船運到加利福尼亞。”

復活節後的星期一。我開車經過修道院的殘骸時,決定下車看看。入口沒有上鎖,荒蕪的走道上草已及膝。有一處屋頂已經被燒穿,風吹日曬的院墻仍看得出大火肆虐的痕跡。有一些跡象顯示,這裏是孩子們玩樂的秘密基地。走在通往修道院後院的舊路上,我發現一枚用過的獵槍彈殼。那時每個農家的手頭都會為了安全備一把武器,就好像雞舍附近總有狐狸踅來踅去。

吃過中飯,我來到藍思警長的辦公室。

“今天早上我去黑修道院逛了一圈。你能不能再跟我說說那場火災和當時的調查結果?”

警長露出熟悉的無奈表情:“醫生,咱們手頭沒有案子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一九二一年。拉斯提·瓦格納被一把空槍打死了,但這不是不可能犯罪,這是個意外!”

“我現在只想談談修道院的火災。跟我說說在火災中喪生的那個年輕人。”

他走到文件櫃旁,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

“我自己也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那份文件了。說不定過了這麽久早就扔掉了。”打開薄薄的文件夾,他取出一些文件和照片。

“死者名叫弗利茲·海克,十八歲,和瓦格納同齡。帥哥一個,看看這張照片,右邊的這個人就是他。”

“他旁邊的人是瓦格納嗎?”

“不,那是海克的弟弟。”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怎麽就沒注意到呢,他倆挺像的。”

“我們是在他們位於哈特福德的家裏拿到這張照片的,因為當時要確認身份。照片上的人毫無疑問正是海克本人。他的指紋被哈特福德警察局記錄在案。他和瓦格納雖然偷了一輛車,但並不十分清楚該怎麽駕駛。”

“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瓦格納告訴我的故事是這樣的:他們正在準備晚餐,一邊聊著在鎮上遇到的一個姑娘,海克一不留神把熱油弄到火源上了。他們連忙澆水,卻讓火勢蔓延開來。火苗直沖屋頂,並擴散到客廳,”藍思警長看著瓦格納的口供和自己的批注繼續說道,“海克沖進客廳,試圖控制住大火,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被困在濃煙和烈焰中,終於倒在前門,臨死前他試圖開門但沒有成功。”

“這個建築過了這麽多年為什麽還立在這兒?”

藍思警長聳聳肩:“我聽說海克家買下了這塊地,用來紀念故去的孩子。不過除了繳稅,他們沒有任何紀念性的舉動。”

“你有沒有見過他家裏人?”

他搖頭否認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來過北山鎮,反正我沒見過。總之屍體當然是要被運回哈特福德下葬的。”

“拉斯提·瓦格納在這次事故後有什麽反應嗎?”

“他也被接回哈特福德去接受燒傷治療了。再後來,我們聽說他去了紐約,上了銀幕。本史密斯鎮長是他的朋友,他們一直保持聯系,”他眯著眼睛越過鏡片上沿斜睨著我,“你想從這些舊事裏挖出些什麽,我說得沒錯吧?”

“試試看嘛。”我笑著拿起弗利茲·海克的照片端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