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修道院疑案(第3/8頁)

“這恐怕要問本史密斯鎮長才行。”

“那我可得去問問看。”

西裏爾·本史密斯在鎮北路有一家牛奶農場。他又高又瘦的體形多少讓人聯想到亞伯拉罕·林肯,然而他直到幾年前妻子去世以前,腦子裏壓根沒動過從政的念頭。他們沒有子女,也許是為了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他參加了鎮長競選,並輕松勝出。雖然貴為一鎮之長,他每天還是親力親為農場的工作,因為北山鎮鎮長並非日理萬機的職位。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剛剛到達議會大廳,正忙著和來客們握手,歡迎他們捧場。

“山姆,今天過得如何?真高興在這裏見到你。我相信下周二的集會一定會大獲成功。”

“可不是,”我表示贊同,“再加上拉斯提·瓦格納的助陣。”

“拉斯提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多年沒見了,不過一直有聯系。”

“我特別喜歡那扇修道院的門,”我指著那扇黑漆漆的門說道,“你知道這扇門背後的故事嗎?”

“很抱歉,我知道的和你差不多。五金店的菲利克斯·龐德把它捐給了拍賣會。”

“門上的浮雕是本地人的作品嗎?”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機會,你周二的時候可以問問拉斯提。”

“問他?”

“修道院著火的時候,他也住在裏面。”

“他那時多大年紀?”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八歲,他和我同年。他和另外一個叫弗利茲的男孩在哈特福德偷車被人逮到。法官告訴他們,不想坐大牢可以選擇在修道院幹一個夏天的農活,他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就是這樣才認識了他。當時他叫喬治,但是他一直很討厭這個名字。直到修道院失火之前,我們常常見面。”

說完,他又忙著迎賓去了,我的問題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星期一,藍思警官來到我位於朝聖者紀念醫院輔樓的辦公室裏。我看完早上最後一個病人回到辦公室,發現他正和愛玻聊天,於是我邀他到看診室小坐。

“明天的戰時公債集會都準備就緒了嗎?”

“差不多吧。薇拉把我折騰得夠戧,為了拍賣到處征集募捐。”

“昨天和鎮長聊天的時候,他告訴我拉斯提-瓦格納曾經在黑修道院住過。看來當年的故事還沒結束呢。”

“一九二一年夏天的事,我真的記不清啦。修道院是很多人的家,他們有些來自一個已經解散的特拉普會①,有些來自不同的新教②教派。他們不是有各種心理問題就是不知何去何從。其中有兩個年輕人為了逃過牢獄之災,選擇來修道院幹農活。我猜拉斯提·瓦格納就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家夥被火燒死了。”

①歐洲天主教中西多會的一個教派,起源於法國西北部諾曼底。特拉普派修士僅在必要時才講話,戒肉食、魚類和雞蛋;從事體力勞動;淩晨兩點即起床禱告;每天花數小時用於宗教儀式。

②基督新教的簡稱,或譯更正宗、抗議宗、反對教、改新教等,常被直接稱為基督教,是與天主教、東正教並列,為廣義上的基督教三大派別中的第三大教派。基督新教是於16世紀宗教改革運動中脫離天主教而形成的新宗派,或其中不斷分化出的派系的統稱,目前全球約有五億九千萬教徒。

“趕緊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藍思警長嘆息道:“醫生,這些年遇上的案子還不夠嗎,非要翻出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又不是什麽不可能犯罪,據我所知,連犯罪都談不上。廚房是最早起火的,接著火勢蔓延到整個屋子。當時是下午,所有人都去了田裏工作,瓦格納和另一個年輕人,名字我忘了……”

“鎮長說是弗利茲。”

“啊,沒錯,弗利茲·海克。起火的時候,兩人在屋裏準備晚餐。瓦格納死裏逃生,身上多處嚴重燒傷,可弗利茲就沒那麽好運了。瓦格納臉上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疤,我猜他開始在銀幕上扮演壞蛋的時候,身上的燒傷已經痊愈了。”

警長告訴我的已經不少,不過我還是對那扇門耿耿於懷。我趁午休時間開車去了菲利克斯·龐德的五金店,他正在招呼客人,於是我就在一旁等他。龐德留著精幹的須發,看上去強壯如公牛,他忙進忙出地將木材和其他貨物扛到外面等候的馬車上。我不是這裏的常客,不過他認得出我。

“霍桑醫生!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要不要來把錘子或者螺絲刀啥的?”

“都怪我那該死的好奇心,”我告訴他,“我特別喜歡那扇修道院的大門,他們說是你捐贈的,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到它的?”

“真相很簡單,”他咧嘴笑道,“我偷來的,幾年前。那地方自從火災後就成了廢屋。裏面的居民都跑光啦,也沒人知道修道院究竟該歸誰管。那麽漂亮的門擱那裏風吹日曬的,不是暴殄天物嗎,所以我把它拿回家放在商店後面的倉庫裏。要不是去年有人問起我這件事,我早就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