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修道院疑案(第7/8頁)

“當時房間裏只有拉斯提·瓦格納一個人。”

“完全正確,”我說,“現在我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聯想到瓦格納說他和海克在談論一個在鎮上遇到的姑娘,我們可以假設他們因此起了爭執,然後瓦格納拿起那個時期每個農場都保有的一把獵槍,試圖把海克趕出門去。也許就在門口,獵槍突然走火了。”

“所以他就故意放了一把火?”

我點點頭。

“為了掩蓋犯罪的痕跡。他很有可能焚燒了屍體身上的某些地方,使得人們看不出獵槍子彈造成的槍傷。但是他太不小心了,以至於把自己的臉也搭了進去,這恰好增加了他杜撰的真實性。”

“現如今隨便找個驗屍官都能發現這些彈痕。”

“大概吧。只要簡單查看就會發現死者肺部沒有吸入煙灰,這是海克在修道院著火之前就已經死亡的確證。”

藍思警長發出一聲嘆息。

“兇手人都死了,也沒必要重新開棺驗屍了吧?”

“當然不必。”

“要是你能早點來北山鎮就好了,醫生,那樣我就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這麽多年。這真是個完美犯罪。”

我搖了搖頭。

“警長,你說得不對,上周二拉斯提·瓦格納在這裏被謀殺才稱得上完美犯罪。我們完全拿兇手沒轍。”

故事的尾聲發生在馬克思牛排館,距離我和警長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幾晚,我和安娜貝爾正在這間我們最愛的餐館吃晚飯,這時我看到米爾特·斯特恩在吧台喝酒。

“不好意思,親愛的,”我跟妻子說,“我要過去和他談談。”

“山姆!你不是說打算放棄了嗎?”

我沒有理會安娜貝爾的話,徑直走了過去。

“米爾特,有時間嗎?”

“當然。怎麽了?”

“只是想和你聊聊。那邊有個雅座沒人,我們去那談話比較好。”

他瞥了一眼安娜貝爾。

“最好別扔下你妻子一個人。”

“我就和你聊一會兒。”

他跟著我進了雅座,在我對面坐下。

“你想談什麽?”

“拉斯提·瓦格納。”

“老天,當時可把我嚇傻了!就好像他真的是被我殺掉的一樣。”

“沒錯,兇手就是你。”

他舔了舔嘴唇,幹笑兩聲。

“玩笑開大了,那事兒真和我沒關系。槍裏的彈匣是空的。”

“米爾特,你為什麽要來北山鎮?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其實是被謀殺的。”

“他不是我哥哥……”

“不用騙我了,他就是你的親哥哥,米爾特。我看過你倆的合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十年前你離開哈特福德搬來這裏,把海克這個德文名字改成了相同含義的英文名斯特恩①。你一直懷疑瓦格納是殺害你哥哥的兇手,也許是他在給你的某封信當中提到了某些麻煩事。總之你一到北山鎮,就結婚並且安頓下來。一路追查,你終於在某處看到了菲利克斯·龐德從廢墟中拯救回來的那扇門,並且明白了那些小洞背後的故事。於是當你得知瓦格納即將來到北山鎮參加戰爭公債集會的時候,馬上有了計劃。”

①Heck在德語裏是船尾的意思,這和英文中的Stern意思相同。

“計劃?”

“你向龐德建議把那扇門捐獻給戰爭公債拍賣會,並且當鎮長集思廣益,討論瓦格納的出場方式時,你自告奮勇地扮演那個身著納粹服裝用空槍射擊的人。你肯定知道他小時候曾經患過兩次風濕熱,也許是你哥哥在信件當中提到,或者是你在某本電影迷雜志上讀到過新聞。總之這樣的病史使得他的心臟弱不禁風,並且也可能是造成他暫時無法應征入伍的原因。”

“他事先是知道我會用空槍射擊的,”米爾特·斯特恩說道,“這不可能導致心臟病突發。”

“只是這樣,也許不夠。但試想當他登台後,看見自己二十二年前殺死的好友死而復活,盡管歲月在臉上留下了痕跡,但熟悉的面容並未改變太多。故友站在當年的那扇門前,用槍對著自己,槍在一瞬間走了火,他的心臟病就發作了。”

“你真以為有人會相信這個?”

“我知道,”我承認道,“至少陪審團肯定不會相信的。”

米爾特·斯特恩笑了。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藍思警長知道,鎮長很快也將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們不會以任何名義起訴你,但對你最好的選擇可能還是離開北山鎮,回到你的家鄉哈特福德。”

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

“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只是做了我必須做的事,至於瓦格納是死是活我其實控制不了。”

“你是走是留我也管不著呀。”我這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