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貝利的兀鷹(第4/9頁)

“當然啦,”傑克笑著說,“只要那些人別嚇壞了我們的馬兒。”

事情當時看起來就是這麽簡單。我自告奮勇地說:“那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牧師,多個人多份力。”

安娜貝爾決定去“方舟”陪伴那些病懨懨的動物,比起放假去觀賞一具屍體的搬遷,還是把關心交給活著的物事比較實際。

早上九點,我和達爾西摩牧師在羅森家的馬場會合,不久之後,州政府派來的靈車便到達了墓地。我看到伯爾尼斯和她的馬兒離

開馬廄,於是朝她揮手致意。我們在靈車前帶路,翻過山就是通往墓地的後路。幸運的是,弗蘭克·克斯坦並沒有出現。

州政府還給我們派了兩個殯儀人員,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麽。

當我們在將軍墓碑前停下腳步時,他們就在那兒了,破舊的棺材已經被起到地面。然後達爾西摩看到靈車後部的東西,那是一具閃著光澤的桃花心木棺材。“這是幹什麽?”他問。

他們的頭兒,一個叫瓦茲沃斯的男人解釋說州裏考慮到內戰期間的棺材早就殘破不堪,因此花錢購置了這具新棺。殯儀人員正是來把將軍的遺體移入新棺的。達爾西摩和我交換了個眼神:

“你意下如何,山姆?”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早點讓我們知道。現在看來已經沒我們什麽事了,除了留下來確保遺體被恭敬地移來移去。”

“你們看到這個舊棺材就能理解我了,”瓦茲沃斯說,“如果這是當年的那口棺材,那它的年齡是八十歲。”

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那口棺木看上去更像一個松木盒子,跟一位戰爭英雄的身份完全不配。我們看著棺蓋被撬起,然後被輕輕放下。在場的每個人都被映入眼簾的東西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鋪著襯墊物的棺木內並沒有人類的遺骸,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只巨鳥的屍體。

當我們把這個消息帶回羅森馬場的時候,馬特·格林翠的第一反應是——“貝利的兀鷹!”

“它確實大得可以抓起一只小狗,”我說,“但是它跑到摩爾將軍的棺材裏去做什麽?”

問題就在這裏,而且看起來沒有人能夠解釋。北山鎮附近既沒有大學也沒有動物園,不過我還是得找一個有動物解剖學知識的人來查看這具屍體。安娜貝爾是看上去最能夠勝任的人選,所以我從馬場打了個電話到“方舟”。半小時不到她便趕了過來,並在我和達爾西摩牧師的陪同下再次返回墓地。

檢查過遺骨後,她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這肯定是某種大型猛禽,從尖銳的爪子就可以看出來。屍體的狀況經過這麽長時間已經變得很糟糕了,不過我猜應該是禿鷲或者老鷹。”

“我才不管裏面是什麽鳥,”那個叫瓦茲沃斯的入殮師說,“我們要的是摩爾將軍的遺體,可是他不見了。”

“我們得調查墓地記錄,”我告訴他,“可能需要幾天時間。”

“我們不可能在這兒等著。你們找到了正確的棺木後再給我們打電話,”他發動靈車準備離開,然後挖苦道,“鳥的骨頭就留給你們啦。”

看著靈車漸漸遠去,安娜貝爾問我接下來打算幹什麽。我聳聳肩道:“答案或許就藏在墓地的存档裏,可是要找一八七六年的記錄就沒那麽容易了。”

“為什麽會有人把一只鳥葬在一口棺材裏呢?又為什麽偏偏是摩爾將軍的棺材?”

“我們現在沒有答案的問題一大堆。先看看能夠在档案裏找到什麽吧。”

安娜貝爾回診所去了,達爾西摩牧師和我指揮掘墓人將棺材和鳥的遺骨暫時安置在工具倉庫裏。然後我們開車前往斯普林·格倫墓地的辦公室。在路上,他指著天叫道:“看,好個大家夥!”

我看著那只盤旋的鳥兒,它翅膀展開少說也有六英尺。“貝利的兀鷹,”我告訴他,“也許這不是一個傳說。”

我們把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全部泡在墓地辦公室,試圖從故紙堆裏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那些記錄有很多是歪歪扭扭的手寫體,簡直不忍卒讀。“這裏有一些關於當時那位殯儀業者的情況,”直到三小時後,達爾西摩才有所發現,“他是個很有愛國熱情的公民,曾經領導過國慶節的遊行呢。名字是弗雷德裏克·福爾斯特。不過他在棺木從舊址移往斯普林·格倫墓地前幾個月就去世了。移棺的手續在這裏有一些具體的描述,死者的名字用粉筆寫在每口棺木的蓋子上,這樣在移動全過程中,就不會出現混淆。”

“但結果還是出問題了啊,”我指出道,“除非那只鳥在葛底斯堡就被放進了棺材……”

“不太可能吧。那人們豈不是很容易就發現棺材的重量太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