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粉色郵局(第4/7頁)

“我根本沒有接近過信封。”米蘭達辯解道,“山姆,你總不能把我也列為嫌犯吧?”

“我們誰也不是嫌犯。”等薇拉給他講完信封的來龍去脈後,藍思警長說,“肯定是放錯了地方。”

於是乎,薇拉和警長展開了一場細致入微的搜索,我們其余五個人站在原地,但失蹤的信封卻蹤跡全無。安森·沃特斯看著他們兩人忙活,耐心一點一點耗盡,他時不時擡頭看墻上的掛鐘。“中午了——我說不定已經破產了!告訴你們,我非得找郵政部討還這一萬塊錢!”

“會找到的。”盡管嘴上這麽說,但薇拉的表情卻截然相反。

末了,藍思警長扭頭問我:“醫生,你有什麽看法?”

“別慌,咱們先梳理一下事實。”我不偏不倚地說,“信封要麽被竊,要麽放錯了地方,兩者必居其一。沃特斯先生,你知道信封的尺寸嗎?”

“九英寸寬,十二英寸長。裏面裝著一張債券——和我手上這種一樣——還有一封授權兌換信。我不希望債券被折疊,因此用了一個大信封裝。”

“這樣說來,它太大了,不可能掉進抽屜或是辦公桌背後的盲區。油氈地毯是新鋪的,因此也不可能落進地縫之類的地方。警長和薇拉搜查過整個房間,在哪兒都沒有找到。因此,我們應該能夠得出結論,信封沒有被放錯地方,而是遭竊了。”

“‘失竊的信件’!”米蘭達驚呼道,其他人似乎沒聽瞳她的雙關語。

“沒錯。”我贊同道,“在艾倫·坡的那篇小說中,信件從一開始就放置在最顯眼的地方,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罷了。正如切斯特頓的名言,聰明人會把樹葉藏進森林,把卵石放上灘塗,還有什麽地方比郵局更適合藏匿偷來的信件昵?;,,

“跟你說啊。”薇拉提醒我,“只有警長和我到過櫃台背後,接近過那封信。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或警長偷了那封信?”

“薇拉,你在整理早晨的信件,很容易就能隨手把那封信放上分類架,留到以後來拿。”

愛玻剝開泡泡糖的包裝,把泡泡糖丟進嘴裏。這是她的壞習慣之一,但我早已熟視無睹。

“山姆醫生,你真認為那封信在架子上?”

“值得一看。”

於是,我們便去看了。

但還是沒找到那封信。它沒有和其他信件待在一起,分類架上沒有,裝入局郵件和出局郵件的口袋裏也沒有。

“跟你說過了。”薇拉恢復了鎮定自若的神情,“我怎麽可能偷自己的信?”

“是我的信,不是你們的!”

安森·沃特斯連這句話也不肯放過。

“只要在我的郵局裏,就是我的!”薇拉反唇相譏,“就算不知道它在哪兒,也還是我的。”

“好了,警長。”我說,“接下來是你。”

“什麽?我?”

“薇拉說得對,你也明白。進過櫃台裏面的人,除了她就是你,其他人在櫃台這邊夠不到辦公桌。”

“我倒是怎麽……”

“用那個紙箱。我在某處讀到過,紐約警察抓住的一名商店竊賊,他用的就是特制的假底紙箱。你把紙箱擺在了辦公桌上,正好壓住那封信。”

“我沒看見什麽信!”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打開那個紙箱。”

“醫生,別逗了!”

“我說啊,警長,咱們當朋友已經好些年了,但這次你和其他人一樣,也有作案嫌疑。實在抱歉。”

藍思警長的嘴裏嘮叨個不停,但還是打開了那個紙箱。仔細檢查之下,發現箱子沒有假底,裏面也只有一個個包紮整齊的裝了私釀酒的大口瓶。信封不在箱子裏。

“你的猜想怎麽都不靈驗?”沃特斯越發不耐煩了,“你提出了兩種解釋,但我的信封還是無影無蹤。”

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性子也烈,而且充滿自信:“別擔心,沃特斯先生。房間裏有七個人,那就能提出七種解釋。要是薇拉和藍思警長沒有拿你的信封,那我們就不得不擴展搜查範圍了。”

“但櫃台後只有他們兩個人呀。”休姆·白克斯特不怎麽同意。

“但能偷信封的不止他們兩個人。休姆,接下來輪到你了。當時薇拉對警長吼叫了幾句,他抱著箱子後退幾步,有可能把信封從辦公桌上帶了下來。信封或許恰好從開口處飄出櫃台,掉在了你的罩布上。”

“我沒有……”

“也許這會兒信封就夾在罩布的哪個褶皺裏。就讓我們看一眼吧。”

於是,我們翻檢了他那幾塊罩布,為了以防萬一,我連他的刷子和油漆桶也列入了搜索範圍。

信封依然杏無蹤影。

“這越來越不可能了。”愛玻從旁觀察道,“山姆醫生,你不會認為我也有嫌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