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話 四(第2/5頁)

伊萊卡特拉·哈維走到餐櫃邊,問道:“菲爾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嗎?”她往杯中倒了些威士忌,又加了點苦艾酒,每杯放三滴。

“不知道,”聖西爾說,“現在他也管不著了。”

“但是菲爾對他的每一任前妻都有強烈的偏見。他不會高興的。他會覺得你背叛了他:既然他不喜歡我,你也應該討厭我。這就是菲爾所謂的‘忠誠’。”

“我很高興了解到這一點,”聖西爾說,“但我無能為力。不管怎樣,他是不會發現的。”

“但我卻沒法不擔心。”伊萊卡特拉把酒遞給他。“我當時正在調電視,你知道,然後——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些瘋狂,但是我好像——”她突然打住,“反正,我當時真的以為電視播音員在說我倆的事。但是他說得含含糊糊,可能是信號問題。但是我真的聽見了,聽見了我倆的名字。”她冷靜地看著他,一邊下意識地調了調裙子的肩帶。

他聽得全身發涼,說:“親愛的,這太不可思議了。”然後走過去打開電視。

我的老天,他心想,難道路易斯·塞拉皮斯無處不在?難道他能從遙遠的太空看到我們這兒發生的一切?

這個想法讓他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目前他正試圖和路易斯的孫女進行一場老頭絕不會同意的交易。

他在報復我,聖西爾意識到,用僵硬的手指下意識地換著頻道。

阿方斯·加姆說:“貝爾富特先生,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我收到一封塞拉皮斯先生發過來的電報,他建議我雇用你。我覺得我倆必須想出些別出心裁的手段。馬格雷夫現在正處於絕對上風。”

“我同意。”約翰尼說,“但是我們也要現實一點。我們這次需要尋求幫助。需要得到路易斯·塞拉皮斯的幫助。”

“路易斯上次也幫過我,”加姆指出,“但最後還是失敗了。”

“但是他現在已不可同日而語了。”約翰尼心想,那老頭掌控了所有的通訊媒體,報紙、收音機、電視,還有天殺的電話。如此一來,他基本上可以為所欲為。

他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我,他自嘲地想到。但是他沒對阿方斯·加姆這麽說。貌似加姆還不知道路易斯的能耐。不管怎樣,工作歸工作。

“你最近看沒看電視?”加姆問,“用沒用電話?看沒看報紙?到處都是沒有邏輯的只言片語。如果那就是路易斯,那他在大會上只怕也幫不上什麽忙。他已經完全混亂了。說的全是胡話。”

“我知道。”約翰尼謹慎地說。

“不管路易斯當初對他的中陰身有什麽規劃,恐怕都不會實現了。”加姆說。他看上去有些氣餒,不像是能贏得大選的人。“看來這個時候,你比我對路易斯更有信心。”加姆說,“說真的,貝爾富特先生,我和聖西爾先生長談過,他一點也不看好我。雖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走下去,但是……”他揮揮手,“克勞德·聖西爾當面告訴我,說我注定是個失敗者。”

“你相信聖西爾說的話?他現在和菲爾·哈維是一夥的,跟我們不在一條船上。”約翰尼吃驚地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竟如此幼稚和脆弱。

“我對他說我一定能贏。”加姆喃喃道,“但是老天在上,電視和電話裏那些持續不斷的胡話,讓我感覺糟透了。我沒有信心,只想逃得越遠越好。”

約翰尼立馬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路易斯以前從不這樣,”加姆哀怨地說道,“他現在嘮嘮叨叨的。即便他真能幫我贏得大選……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累了,貝爾富特先生。非常疲倦。”然後他不做聲了。

“如果你想讓我給你打氣,”約翰尼說,“那你找錯人了。”事實上,電話和電視也對他產生了同樣的影響。他現在提不起一點勁來鼓勵加姆。

“但你是專門做公關的,”加姆說,“難道不應該在士氣最低落的時候讓大家重拾信心嗎?貝爾富特,快來說服我,然後我才能去說服整個世界。”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電報。“這就是那天路易斯發來的。顯而易見,他能控制電報發射線路,也能控制其他任何媒體。”他把電報遞給約翰尼,約翰尼接了過去。

“路易斯寫這封電報的時候倒是挺清醒的。”約翰尼說。

“這正是我擔心的!他正在快速衰退。等大會召開的時候,也就是一天之後,他會變成什麽樣子?我覺得事情會變得極為糟糕。我不想卷進去。”他補充道,“但我還是會參加競選。貝爾富特,你得幫我對付路易斯,你就作為我們的中間人,就像通靈師。”

“那是什麽意思?”

“上帝和人類之間的橋梁。”加姆說。

約翰尼說:“如果你競選的時候用這樣的字眼,我敢保證你一定會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