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 1(第5/7頁)

按照中田的程序計算,如果對事態做最壞的假設,那麽對正在調查的內容,可能的話,對調查工作本身都應絕對保密。將要發生的事件本身,還非常模糊,誰也不清楚,但是,如果我們假設,隨著調查工作的進展,能夠確信事件的發生就算不在兩年之內,也是在不久的將來,比如說是幾年以內發生的話,這時,就必須秘密地拿出一個盡可能完善的對策,以免引起社會的混亂,尤其是在對外的措施上。——因為,在處理這件事件的問題上,如果其規模超越了某種界限,對海外各國的對策自然就成為問題的關鍵之一了。一旦事態明朗化,那遲早得公之於眾。即使不公布,消息也有可能泄露出去。制定政策的一大關鍵就是在消息泄漏之前能夠做到哪一步;因此,對眼前的各個環節都應做深入細致的研究。

中田指示先不考慮對策。具體對策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到緊急關頭是制定不出來的。制定應急對策的指導思想應當是隨機應變。不過,應該盡可能地理順各個階段、各種情況下所需要的必要信息是什麽,可能的話,還要大致判斷出這些信息意味著什麽,然後,搞清楚某個問題到哪兒可以問清楚和誰最了解它。

“直截了當地說,就是要心中有數。”中田說,“這不是什麽特別新鮮的事吧?總之,就是對每個渠道的信息都必須抓住所謂要點或者叫做關鍵的東西,當然,還要懂得取舍。”

“哦喲喲,”幸長笑了,“信息論專家居然大講特講什麽要點啦、關鍵啦之類,而田所先生呢,又大談敏銳的洞察力對科學家來說如何如何重要。這些觀念也太陳舊了吧。”

“可是,這些東西的重要性,正是從信息論歸納出來的哩。”中田信心十足地說,“話又說回來,敏感的人的確更為重要,而且我們是相當的需要哇。你看有什麽辦法沒有?”

在這個計劃的實施中,中田自然而然成為處理理論方面的核心人物了。實際幹事的除田所博士外,眼下只有五個人,都是些三十過了大半將近四十的年輕人。

“田所先生的計劃我們討論了一下。”主管會計工作的安川說。他在這兒是最年輕的一個,是從租用這間屋子的建築設計事務所拉過來的。“內閣調查室撥給我們的預算,眼看就要超支,而今後還得調人;同時,根據這個計劃,還得添置大量機器……”

“那是因為買了‘克爾馬狄克號’的緣故嘛……”幸長說,“還需要幾台電腦?”

“從田所先生那兒搬來了性能較好的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因此,今後再有一台就行了。對於分部計算,可以合理分散,按小時租用各個公司的計算機也就足夠了。”中田說,“只是,無論如何也得再有一艘深海潛艇才夠啊。按照田所先生的計劃,必要時還得到日本海去做調查。光憑一艘潛水艇,是提高不了效率的。”

“還要一艘,有嗎?像那種級別的……”邦枝聳了聳肩,“原則上總不能租外國船吧?不能的話,能否還有像‘克爾馬狄克號’那樣,湊巧要出售船的好事呢?就是有,能不能弄到錢……”

“等等……”幸長打斷邦枝的話,“我聽說海底開發株式會社的‘海神Ⅱ號’很快就要下水了……”

“那家夥不錯!”中田打著響指,“咱們就租它,如何?事不宜遲,現在我馬上派人去辦吧?”

要配備的人員,由中田推薦,決定先從防衛技術研究所調一個“機敏”的人。就算眼下能湊合一下,但計劃正式上馬後,到底需要多少人手,需要多少資金,將來還要往裏投多少,大家心中一點底也沒有。總之,這是一筆秘密調撥的資金,所以自然是有限度的。

目前,由內閣調查室、首相府和防衛廳湊起了一筆類似機密費的款子,另外,還有一些渠道來路不明的諱莫如深的款項。內閣成員當中,除首相外,也只有首相府、內閣官房和防衛廳三個長官知道這個計劃。其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只有防衛廳最容易做好保密工作,而且還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動員大批機械器材和操作人員。看樣子,這個計劃遲早要歸防衛廳管轄。當前,購置“克爾馬狄克號”就是由海上自衛隊暗中承擔的,但是,如果搞得不好,就會以“浪費國家預算”而受到攻擊。而且,防衛廳自身也存在不能過分張揚的難度,如果輕舉妄動,這個計劃還有可能泄露給美軍。

如果只是幾億日元的開支的話,那還能勉強支撐下去。但如果是幾十億日元的開支,面對世人,特別是政界那幫如豺狼般貪婪的人模狗樣的政客,究竟能掩人耳目到何時呢?就算依靠民間財團又將如何呢?兩年後大選在即,到時候作為執政黨的一把手,還得出面向他們籌募競選資金,因此,現在難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