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頭領 (第2/9頁)

“我們現在要吃了他嗎?”一只老鼠問。

“他……走了。”黑皮說。然而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要吃掉火腿,他總是覺得不對。“把他埋了,”他說,“做上標記,好讓我們知道他埋在哪兒。”

老鼠群裏一下子輕松了。盡管他們可能很尊敬火腿,但即使對於老鼠來說,火腿還是有一點兒臭。

站在前面的一只老鼠似乎有點兒拿不準黑皮的話。“呃……您說‘做上標記’,”他說,“是要我們跟埋別的東西那樣做上標記嗎?”

“他是說在上面留一點兒屎尿。”他身邊的一只老鼠說。

黑皮看了看沙丁魚,沙丁魚聳了聳肩。黑皮心中一沉。一旦當了領頭鼠,每個人都會等著看你說什麽。可那只白老鼠還是不見蹤影。

他得靠自己了。

他努力想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對,”最後他說,“他喜歡那樣,那才是……老鼠的方式。但是把這個也畫上,畫在埋他的地上。”

他在地上畫了一幅圖。

“他來自於老鼠,替老鼠著想。”沙丁魚說,“畫得好,老板。”

“他會像黑皮那樣活過來嗎?”另一只老鼠問。

“要是他能活過來,而我們已經把他吃了個幹凈,他一定會很生氣。”一個聲音說。老鼠群裏傳出幾聲緊張的笑聲。

“聽著,我沒有……”黑皮開口說,但是沙丁魚捅了捅他。

“能不能單獨說兩句,頭兒?”他禮貌地擡起烤焦的帽子問。

“好,好……”黑皮有些不安,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麽多只老鼠這麽密切地盯著他。他跟著沙丁魚走開了。

“你知道我以前老待在劇院裏,”沙丁魚說,“也學了一點兒劇院的東西。是這樣……你瞧,我想說的是,你是頭兒,對吧?所以你得做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樣子,是不是?要是領頭的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那別人也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拆捕鼠夾的時候我在做什麽。”黑皮說。

“好吧,那就把未來看作是一個大捕鼠夾,”沙丁魚說,“上面沒有奶酪。”

“那不管用!”

“還有你應該讓他們去想你吸引他們的地方……你的那道疤,”沙丁魚說,“這是我的建議,長官。”

“可是我沒死,沙丁魚!”

“但還是發生了什麽,對不對?你可以讓大家興奮起來。照我觀察,你在夾子裏頭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什麽。不過別問我是什麽,我只會跳踢踏舞。我只是一只小老鼠,永遠都只會是一只小老鼠,老板。但是有鹽水、促銷和其他一些大老鼠,老板。現在火腿死了,他們有可能會覺得應該是他們當領頭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

沙丁魚嘆了一口氣:“我希望你來當領頭鼠,老板,這種時候我們還想內訌嗎?”

“不想!”

“對啊!現在感謝多嘴的小營養,你是直面老鼠神後全身而退的老鼠,不是嗎?”

“話是沒錯,但是她……”

“在我看,老板,一個能用眼睛瞪退老鼠神的人……唔,沒有人會想去惹他,對不對?一只把老鼠神的牙印當做腰帶的老鼠?好,好,不是事實,但老鼠們會跟隨這樣的老鼠。現在這種時候,老鼠們需要可以跟隨的人。剛才關於老火腿的事兒,你在那兒做得很好——埋了他,在上面留一點兒老鼠屎,同時在上面留一幅圖……這樣一來,老老鼠喜歡,小老鼠也喜歡。讓他們看看你是在替他們所有的人著想。”沙丁魚偏著頭,不安地咧嘴笑了笑。

“我看我得留心你了,沙丁魚,”黑皮說,“你動起腦筋來跟莫裏斯一樣。”

“別擔心我,老板,我很小,我只管跳舞,不是當頭兒的料。”

替所有人著想,黑皮想,那只白老鼠……“毒豆子在哪兒?”他一邊問一邊四處張望,“他不在這兒嗎?”

“沒看見他,老板。”

“什麽?我們需要他!他腦中有地圖。”

“地圖,老板?”沙丁魚一臉關切的樣子,“我以為在地上畫地圖的是你……”

“不是通道和捕鼠夾位置的地圖!是……是關於我們是誰和我們到何處去的地圖……”

“哦,你是說那座可愛的小島?我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老板。”

“小島的事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黑皮說,“但是我在……那個地方的時候,我……依稀看見了一個想法。人和老鼠之間的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應該結束了,現在,在這個地方,這些老鼠……應該可以結束了。此時,此地,可能是唯一可以結束這場戰爭的時間和地點。我能看見頭腦中這個想法的形狀,卻想不出合適的語言,你明白嗎?所以我們需要那只白老鼠,他知道思想的地圖。我們得用思想走出這一切,吱吱叫著轉身逃跑已經不再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