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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喜歡向我撒嬌,這是她的強項。

她在我面前,渾身上下總是幾道彎,似乎從來就無法站直,不是扭來扭去,就是伸手抱住我,然後向下出溜。

她困了要向我撒嬌,她渴了也要向我撒嬌,她舒服時向我撒嬌,不舒服時同樣向我撒嬌,她餓了要向我撒嬌,寂寞時要向我撒嬌,她病了更要撒嬌,與我出去逛街還要向我撒嬌,只要我推開她,她就會非常不高興,我們一起出去散步,她總是要抓著我,不是一條胳膊,就是衣服下擺,要麽皮帶也行,總之,她必與我挨在一起,如果我膽敢推開她,她就會一言不發地偷偷生氣,有時故意落下我一段,有時噘起嘴,有時不理我,就是當我們從超市出來,每人兩手各提一個購物袋時,她也有辦法挨著我。

她給我起了很多外號,至於叫哪一個,則完全隨她心情而定,由於房間裏往往只有我們兩人,因此我知道,不管她叫什麽,總是指我。

她管我叫"變態"、"老怪"、"老豆",我體重增加就管我叫"肥婆",有時也管我叫"神經病"、"傻逼",她叫我的時候,往往笑盈盈的,聲音有時拉長,有時突然變高,總之千變萬化,就是沒有正常地叫過。

她向我撒嬌,一般是伸伸懶腰,然後對我嬌聲嬌氣地喊道:"老怪,我不高興了!"這表示撒嬌開始,用以吸引我的注意,見我有所察覺,再一路嬌下去――這句話在一兩年內成了她的口頭禪,後來她改了一下,變成:"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護!"在這句話裏,"沒有人"被飛快地讀過去,而拉長的"關心"與"愛護"被她讀成重音,配上她翻起的白眼兒,外加"哼"的一聲,聽起來真有說不出的可愛。

她總是叫我,總是叫,一聲又一聲,就像一個嬰兒毫無緣由地放聲大哭一樣,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我知道,她僅僅是在撒嬌,她一般以此來通知我,她在那裏,要我知道她在,因此,我每叫必答,多數情況下,她一般也就滿足於此,不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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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做飯。

嗡嗡愛吃我做的飯,特別愛吃,無論我做什麽都愛吃,方便面只要是我做的,她愛吃,速凍餃子也愛吃,這是我的起點。

後來,我的做飯技藝一點點提高起來,我會給她烤面包三明治,加單面煎的雞蛋,加黃油,加奶酪,加鹽,加胡椒,加辣椒,加煎香腸,加切成薄片的西紅柿,加黃瓜,加培根,再加鮮咖啡或牛奶,或者,我們也學美國人,早晨喝果汁。

然後,我們的飯菜向多樣化發展,起先是中國菜,然後是西餐,一年多的時間裏,我由作家變成一個"做飯",在作家的名聲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做飯"的名聲倒是傳得很遠。

完全依靠讀菜譜及一次次實驗,我掌握了做飯的技藝,差點創出自己的招牌菜,隨著我做飯水平的提高,捧場的人也越來越多,有嗡嗡的朋友與我的朋友,有一段兒,每到周末,我那裏與飯館毫無二致,買菜必須開車前往,不然根本拿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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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是在地上的時候。

在床上,我也有一件東西讓嗡嗡喜歡,那就是我的xxxx。

事先聲明,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手淫迷,對我的xxxx也沒有特別的興趣,只在一種情況下我才使用手淫這個手段,那就是遇到獨自一人外加連日失眠的情況,我才會把它當做一個治療手段結合安眠藥一起使用,我從來也沒有認為我的xxxx除了性交以外還有什麽別的用途,直到遇到嗡嗡,她十分喜歡摸我的xxxx,我們一同睡覺時,她總是xxxx不離手,一副順手牽羊的樣子,就是背對著我時也一樣,平日她心血來潮也會把手伸入我的褲襠抓一抓,實際上,我的xxxx對她來講是一個好玩的玩具,具有無窮的魅力,這一點她多次對我提及,她覺得那東西不僅熱乎乎的,並且忽軟忽硬,十分奇妙及好摸,我很高興她能利用自己獨特的眼光,不把我的xxxx看成是一件純粹的淫具,而以玩具的角度看待它,我很得意於能夠不花錢就為她弄到一件她喜愛的玩具,事實上,我從未花錢為她買過什麽玩具,而她也從未向我要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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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擁抱。

無時無刻地擁抱。

沒完沒了地擁抱。

嗡嗡如同患有皮膚饑渴症一樣需要擁抱,她需要挨著我,沒完沒了地挨著我,她的身體十分靈敏,能夠適應各種接觸,我即使坐在一張窄得僅容一人的扶手椅上,嗡嗡也能設法捱著我,她非常靈巧,有時候,我覺得她的姿式一定很不舒服,可她卻說一點也不,她如膠似漆地粘著我、靠著我、扶著我,似乎我們更應是一對連體人才讓她滿意,與這塊大肉凍在一起,我總是有一種很柔軟的感覺,不僅由於嗡嗡的身體,還由於她的一切,她說話的姿態、腔調,還有她的表情,就我所見,她的表情從未用來表現過含情脈脈,而是演習耍刁放賴的小劇場,而她所有的表現,都讓我感到特別輕松、自然而生動,就如同生活原本如此,而且,就應該如此,除此以外,什麽也不應破壞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