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20

101

吃完飯,我問嗡嗡願不願跟我回家,她照例說:"隨便。"

我要說的是,嗡嗡性格的隨和程度難以形容,這使她在我眼裏具有一種動人的光彩,這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性情,在我所遇到的姑娘之中,嗡嗡無疑是最能隨遇而安、逆來順受的一個,她十分喜歡平庸的生活,這使得她的生活方式與那些最了不起的人物相接近,質樸而富於魅力,通過這種生活方式,她成為一只上帝賞給人類的肥羊,力爭默默無聞地過符合自己身份的生活,她怡然自得地躋身於上帝的小羊圈,不嘩眾取寵,不投機取巧,而是踏踏實實地過著自己力所能及的生活,沒有像另一些舞蹈演員一樣,成為泛上生活表面的惡心陳渣。

102

回到我家,我們一起看電視,聊天,然後嗡嗡說她困了,就上床睡覺,她穿著一條牛仔褲,也不怕熱,馬上就睡去了。她睡得如此香甜,就像在做著什麽了不起的清秋大夢,使躺在她身邊的我猶豫再三,終於收回了伸向她的魔爪。

103

第三天,我們仍然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度過,我還寫了兩千字的小說,我們一起到自由市場買菜,一起在我的廚房裏做飯,一起吃,還一起看電視,嗡嗡像以前一樣愛看電視,她的宿舍裏連電視也沒有,因為她的室友沒本事像別的宿舍的姑娘一樣從男人手裏騙來電視,所以,在我這裏,能夠自如地看電視,她已十分高興,她手拿遙控器,不時換一下台,熱情地參與電視劇裏的人物們的喜怒哀樂,她有時笑上一聲,有時提前說出一句廣告詞,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到了夜裏,嗡嗡又困了,她再次毫無防備地睡去。

黑暗中,我睡在她身邊,一言不發地把她的頭扳過來,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我感到她像一只充滿汁水的大葡萄一樣香甜,嗡嗡知道了,但沒有反應,我伸出一條胳膊,墊在她的腦袋下面,摟著她,她也沒有拒絕,我們就這樣再次睡了一夜,次日中午才醒,然後又開始了老生常談的日常生活,就像夜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事實上,我雖然下決心誘奸她,但在行動時卻有點六神無主,我可不像羅丹那樣臉皮厚,利用他不值一提的雕塑職業做借口,見面不到3分鐘,就能把那雙天天和泥的臟手往鄧肯的Rx房上放,兩只眼睛還能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的眼睛看個不停,搞得這個跳現代舞的美國姑娘十分尷尬,可以想象,要是大家都知道只要雕塑搞出名就可以像羅丹那樣對姑娘亂摸一氣,那麽,還有哪個臭流氓願意花上幾年工夫學習醫學,進入腫瘤科或婦科去摸那些顯然不太健康的姑娘呢?更何況病人裏姑娘的比例十分之低,機會如此之少。

104

雖然誘奸處女不是我的強項,但也沒叫我覺得有多難,我自信比別的誘奸者也差不到哪兒去。在現實中,幾乎所有處女都失身了,這說明攻下這個堡壘沒什麽了不起,但這裏仍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也許有人會覺得好笑,我想把它說出來。

我時常為向姑娘動手的最後一刻感到困惑,因為動手前,出於理智,總覺得要有一句話好說,這句話對我來講很難,如果說不好,我甚至懷疑後面的目的能否達到――這與幹別的不太一樣,幹別的事之前,你只需把要幹的事交待一下就行,但面對姑娘,即使她已同意,我認為宣布"下面,我要操你了"也不合適,為此,我趁嗡嗡出去買冰棍,打電話請教了幾位朋友。

首先是遠在上海的大慶,他告訴我,"我們都不小了"是句不錯的話,很有效,但我認為這話存在問題,首先它對不明世事的小姑娘不合適,其次呢,那就是,它有點下流,因為我說這句話時可能已經勃起,而姑娘呢――她如果年齡很大,或是胸部很大,或是臀部很大等等,都能被我說中,但要碰到各方面都很小的姑娘呢?那我不是在撒謊麽!

我接著連續請教了幾位朋友,他們的答案不一,總之,那句話真是難以恰當妥貼,綜合看來,似乎什麽都不說比較合適,但是,即使你要做個沉默的性攻擊者,也要冒著被對方阻擋的危險,我可不想厚顏無恥地把手伸出去,被別人義正辭嚴地擋在一邊,也不想在性方面來一場遭遇戰,於是,這個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最後小春告訴我一招似乎很不錯,他說他的訣竅是,在最後關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抓住姑娘的手,硬往自己褲襠裏一塞,一切便完事大吉。

105

第四夜,我與嗡嗡再次同床共眠,我關了燈,剛一躺下便摟住她,她沒有拒絕,於是,我跟她說起了話,我現在已記不得都說了些什麽,只記得她對我說,她身上很軟,很好摸,"像個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