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9)

春景仿若眨眼便過, 炎炎夏日很快降臨到了盛京中。

盛京裏的郎君們不再四處鬥蛐蛐玩蹴鞠,還是有了新的玩法, 在那段家大朗建立的戲水園中玩鬧。

說是園子, 實際上那原本是郊外的一大片荒地, 因為種不出糧食來,這也就等於與一片廢地,當初段青恩看上了它, 去跟苗氏要錢想要買下來, 還十分正經的說要讓苗氏參股,等掙了錢與她對半分。

那時苗氏已經快要被他大手大腳花錢折騰瘋了, 臉面什麽的都快不要了,拒絕的十分幹脆利落,直接將段青恩的行為定為了胡鬧。

之前他要買首飾給訂了婚的席玉真,就算是花錢甚多,那也是有理由的, 買荒地這種完全是為了玩鬧的事, 苗氏可拒絕的理由也十分正當, 拉著段青恩嘮叨家中全靠段父支撐,並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也不能揮霍無度,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就是。

可算是將之前想出又不敢出的氣全部嘮叨了個幹凈。

段青恩也耐心聽著她說, 等到苗氏將心底的一腔郁氣吐幹凈了, 他轉頭就跑去找了段父。

一番撒嬌歪纏,段父就給了對牌, 允許他從府中拿錢買下了這片荒地不算,還多給了許多銀子供他建立戲水園。

苗氏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她問段父為什麽要這樣做,段父還回答的十分理直氣壯,“恩哥兒向來是個乖巧的孩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跟我討要過東西,就連得賞也就那麽幾次,如今他難得開口,我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麽好直接駁了他。”

苗氏氣的捂著心臟半天沒緩過神來。

是,他段青恩是從沒有跟父親討要過東西,那是因為他想要什麽只管跟她這個母親要了!!

只怪她,之前一心想著偷偷把人養廢,害怕段父察覺到兒子花錢奢靡搶救回來,給對牌,給錢,供著這個小畜生在外瀟灑的時候從不對著段父多說一句,還幫著在面前說好話。

原本她計劃的很好,段青恩這樣鬧下去,壓根不用她對著段父上什麽眼藥,滿盛京都知曉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又是個什麽樣的名聲,日子久了,段青恩自己也能爛到根子裏。

萬萬沒想到,她是想養了他讓段父意識到這是個坑爹的兒子,可也許是她的慈母形象做的太成功,讓段青恩下意識的坑起了她這個母親。

這次將苗氏氣的不輕,她受不了這個氣,就在外面交集的時候含著憂慮說了兩句:

“我家老爺也是個溺愛孩子的,這恩哥兒一說想要買下一片荒地,他就立刻給了銀子,恩哥兒一個小孩子,恐怕這銀兩是要砸到水裏去了。”

“之前恩哥兒還來找我,說要給我算分子,賺了錢跟我對半分我都沒答應,結果他去跟老爺這麽一說,老爺扭臉就答應了,誒,這對父子,真是……”

她這麽幹本來一是憋在心裏太久了想抱怨一下,二就是想要散播一下段青恩是個花錢簍子,能幹的出拿錢買荒地這種事。

結果,段青恩的戲水園火了!

他在園子裏引入了活水,建立了許多木房子,周圍用活水包裹著,又挖了水池,說是水池,實際上深度頂多只到了人的肩膀處,而這個水池太大,足夠一個成年人遊許久才到了頭。

上面有皮做的小船,小船上放著水果糕點,這可以保證在這水池中玩鬧的郎君們餓了渴了能夠得到足夠供給。

而在另一邊荒地上,他又讓人建造起了球場,以及拉起了各種玩樂用的東西,這些東西並不是後世才有的,而是當下大家玩習慣的。

總體來說,除了那個水池,其他的所有東西都是段青恩照搬的春日宴。

可那又怎麽樣呢,皇家只有春天才會辦春日宴,而段青恩的戲水園,卻是一年四季都開放。

一開始,他拉著與自己玩的好的郎君們一起建立了這個戲水園,以段青恩為主,其他郎君為輔,他們花了在平民看起來十分浩大的錢財,建立起了一個遊樂天堂。

所有人都按了契約,那些一式多份的契約可是證明這個戲水園是他們一起所有,當然了,作為主要負責的人,段青恩占得分子比較多。

事實上剛開始大家誰也沒有想著用戲水園來盈利,他們早就習慣了伸手跟家裏拿錢的日子,錢財這種銅臭之物都知道重要性,但誰也不願意沾手。

他們將戲水園當做自己與小夥伴的秘密基地,但架不住與段青恩玩在一塊的這群郎君們身份太高,總有些想要巴結他們,或者是向往他們的人想要湧進來。

以前這群郎君們滿盛京跑,這些人好歹還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現在他們都躲在了戲水園,出園子時又一臉的盡興神色,第二日又歡歡喜喜的繼續進園子,難免讓人好奇這園子裏有什麽。

第一個提出想要花費銀兩換取進園子機會的人出現了,段青恩拒絕的十分痛快,道這個園子是兄弟們的心血,他們只打算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