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8頁)

瞧這情迷意亂的樣,難道去一趟隴右,就被小公主勾了魂去?

“齊郎,齊郎,溫存些……”紅淚哭出聲來。

齊崇置若罔聞,親著紅淚的唇,想著公主的唇。那日他在驛館瞧得清楚,小公主啊,兩瓣桃唇,紅灩灩嬌滴滴,發怒時小嘴兒一嘟,要多誘人有多誘人。

那時真該咬上一口,從那烏雲堆雲的發髻取一支花簪金步搖,附耳告訴她,她端莊高傲的神情有多撩人。看她那樣,矜得呀,仿佛雲邊清貴的仙人,純得呀,好似剛睜眼的嬰孩,媚得呀,猶如山裏幻化人形的妖精。

怎叫人見一眼後不牽腸掛肚,不如癡如醉?

齊崇如夢初醒時,屋裏人全望著他笑,友人問:“大郎,公主喂你喝了什麽迷魂湯?以後你成了親,和小婢親個嘴調個情,也摟著喊公主?”

“看不出來啊,大郎也有癡心的時候。”

“瞧瞧我們紅淚,得多傷心,來來來,大郎不要你,我要你。”

“去你娘的。”齊崇坐起來,隨手拿過衣裳,有些不自在:“什麽迷魂湯,就算老子成了親,照樣愛親香誰就親香誰,她管不著!”

風月場上,最忌露真心,今日一不小心出了醜,齊崇自然得為自己找回氣勢:“任她什麽公主,入了我齊家的門,就是我齊家的人,夫主為大,以後我要她怎樣就怎樣!紅淚,來!”

紅淚披著薄紗伏過去:“齊郎。”

齊崇勾起她下巴,半醉的面龐笑得狷狂:“我成親那日,讓你入府做我的貼身侍婢如何?”

紅淚受寵若驚,養在外頭的,再如何穿金戴銀,也不及府裏占個名分,何況如今齊郎後院沒有人,她若進府,興許就能有生兒育女的機會,為不喝那碗避孕湯,她也得感激涕零。

“齊郎,當真?

齊崇道:“我與公主圓房那日,便由你伺候,可好?”

友人們起哄:“大郎,你行啊!和公主敦倫也敢讓寵姬伺候,不愧是幽州第一風流公子!”

齊崇輕笑:“我們這些人家,哪個不是讓姬妾伺候?說得好像你們沒做過這档子事。”

友人笑道:“我們可不敢這樣待公主。”

齊崇懶洋洋歪坐席榻,口是心非地說了句:“公主又怎樣,又怎樣……”

門外,齊邈之臉色鐵青,手心是捏碎的瓷酒杯碎片,血汩汩滴落,內心憤怒未能釋然半分。

小善,我的小善,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這樣的人!

他吩咐身後大氣不敢出的老鴇:“另備一間上房,今晚我要與齊大郎敘舊,就我和他兩個人,其他人不必打擾。大郎話多,最好用法子讓他安靜些,明白嗎?”

老鴇被扼住脖子,只能戰戰兢兢應下:“明白。”

夜半三更天,齊邈之喝得爛醉,他手裏一把劍,劍已出鞘,抵著地上意識模糊無力掙紮的齊崇。

齊崇精光的身體,布滿劍痕,血痕斑駁,全是齊邈之一下下劃的。

百來道傷口,不傷要害,卻能讓人生不如死,是刑部密不外傳的酷刑之一。

齊崇快疼瘋了:“住手,齊邈之你住手!你這個瘋子,瘋子!”

齊邈之大口喝酒,手下動作未停,嘻嘻一笑:“我本就是瘋子。”

齊崇痛得聲音發抖,咬牙切齒:“齊邈之,有種你就殺了我!你不殺我,今日之辱,他日我定百倍還之!”

齊邈之調皮地眨眨眼:“你是我表兄,我可不能殺你。這就受不住啦?我還沒夠呢,今夜長得很,咱倆慢慢來……哎呀不好意思,這道劃深了,重來重來。”

鹽灑上去,行雲流水,好似料理一頭珍禽。

明明做著殘忍至極的事,笑容卻美好無邪宛若赤子。

長安城俊美無儔的永國公,在今夜皎潔的月光下,依舊是那副人面獸心的惡鬼樣。這惡鬼,是羅刹艷鬼,唇邊綻放的笑,不是笑,是飲血而生的彼岸花。

今晚,齊邈之本準備折磨齊崇一夜,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快意落在別人眼裏,磨磨唧唧遭嫌得很。

半刻鐘後,中了迷藥的齊邈之昏昏倒下,班哥從窗戶跳進來。

齊崇認出他,顧不上質疑離京尋仙藥的六皇子為何出現在此,看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望著班哥:“殿下,救命。”

少年溫柔一笑:“想我救你?”

齊崇涕泗縱橫:“殿下,齊邈之瘋了,趁他喝醉不省人事,您快找人來。他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傷到您就不好了。”

“別擔心,他不是喝醉,酒裏有藥,一時半會醒不來。”班哥仍是斯斯文文溫潤如玉的樣子。

齊崇察覺不對勁:“殿下給他下了藥?”

“嗯。”隔著手帕,班哥掰開齊邈之的手,拿出長劍,空中隨意晃了晃,有些嫌棄:“劍刃不夠薄,但還算能用。”

齊崇試圖撐起身體,“殿下可否屈尊扶我一把?”才剛出口說了個“殿”字,班哥一腳將他踩回去:“誰讓你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