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6/7頁)

他皺著臉,“小的不敢上前,他們感覺很危險。”

還有別的人盯梢?

莫家的奴仆都會武,就算是墨痕,其實莫看他瘦小,實則一個打幾個普通人是沒問題的。如若他都覺得危險……

原是打算起身的莫驚春慢慢再坐下來,“不必管。”

墨痕驚訝,“可是他們要逃出城外……”

莫驚春搖了搖頭:“不是還有另外一隊盯梢的嗎?”

墨痕反應過來,高興地說道:“原來是友軍!”

莫驚春斜睨他一眼,嘆息著說道:“我都不曉得接下來能不能保住你。”這小子實在是滑頭,挖地三尺的東西都給他摸出來,這仿佛像是他的天性。

另一旁盯梢的肯定是陛下的人,而墨痕貿貿然闖入其中,必定會被記上一筆。

若是陛下見獵心喜……

墨痕沒反應過來,還哭喪著臉說道:“別啊,郎君,我保證沒給他們發現。”

莫驚春默默吃茶,然後輕咳了幾下,“在屋內待著別說話,等我下了值再一同回去。”墨痕應是,避開到一旁去。

希望別出大事。

莫驚春頭疼地想。

自然是出大事了。

陛下不知緣何前往太後宮中,與娘娘大吵了一架,母子倆生出悶氣,整個後宮都戰戰兢兢。前朝大臣得知此事,紛紛勸諫皇帝低頭。

雖不知紛爭為何而起,可太後到底為長輩,又怎可真的置氣?

豈料正始帝本就在氣頭上,來一個罵一個,來兩個訓一雙。

他偏不說置氣的事情,而是凈挑著大臣的錯處訓斥,反而站在了道理上,將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殿試本就在眼前,正始帝帶著怒意主持考試,結果前頭會考的暈了三個,還有兩個跪得不成模樣,給陛下氣了個倒,將這幾個直接貶到最底下去。旁的看了他們的慘狀,便是再害怕要厥去,也死命摳住掌心不敢倒下。

新帝原是這般威嚴赫赫之人,參加殿試的學子紛紛留下了這恐怖的印象。

等殿試順利結束,正始帝才氣順地批卷,倒是挑出來幾個合眼的卷子,也不看糊名下究竟是誰,大筆一揮就定下一甲,再挑了二甲前頭的幾個,隨後將卷子丟給重臣再批,直接回宮去。

晚間,正始帝去拜見太後,兩人再度不歡而散。

這一次,劉昊是看得出來皇帝氣極了。

第一回 還能說是獨自悶氣,第二回便是氣狠了,直接將偏殿毀了個幹凈。

劉昊命人收拾的時候心下嘆息,如今還能讓陛下氣到如此的人,也唯有太後了。陛下氣狠了也只是毀了別的器物,至少還沒到拿人練手的地步。

正始帝願意發泄出來劉昊還高興些,如是一直沉默,那方才令人可怖。

然之後一連數日,盡管長樂宮的氣壓越來越低,正始帝卻再也沒有表露出半點情緒。

直到這時,劉昊方才發覺這一回的爭吵有所不同。

若說陛下對先帝是孺慕親近,待太後便有一些疏離,可這少許疏離在年長後也被太後的溫情軟化,陛下並非完全無感之人,至少先帝將該懂的都教會了他,於是他也便明白太後的關切是真心實感。

劉昊還從未見過陛下和太後有過如此大的爭執。

晚間,劉昊忽而聽到陛下傳旨,說是出宮。

他心下一驚,卻不敢多言,忙讓人去準備車馬。不多時,一行人趁著夜色,在侍從的庇護下出了宮門。

自打陛下登基,除了送靈外,就再也沒出過宮,如今車馬一路朝前,劉昊也不知道去往哪裏。

只是這車駕上氣氛陰沉,壓抑得可怖。

兩刻鐘後,這架馬車停在了一處人家外頭,跪坐在門邊上的劉昊掀開門簾,卻瞥見上頭的“莫府”二字。

其實莫府是有依著莫大將軍的官職賜下匾額,然當年莫大將軍曾在先帝面前笑言家中二子往後各有成就,一家子分不出兩個莫字,這匾額得掛上多少個才合算?

先帝哈哈大笑,便大手一揮,讓其免去這般煩惱。

一並都供在府內。

劉昊不動聲色地下了馬車,去閽室叫人。

門房探出頭來,劉昊將信印遞了過去,含笑說道:“勞請通報主人家,便說是有東邊故人來訪。”

莫府門房不是那種眼高手低的人,上下掃了他一眼,讓他進閽室等著,另一人捧著信印進去了。

莫驚春正在沐浴,聽到外頭動靜,歪著頭讓墨痕將東西送進來。

一看上頭的印記與那條口信,險些將東西砸在水裏,藏在水底的兔尾巴也不安地動了動。

他面上鎮定地說道:“快去請他們進來,讓他們到書房……罷了,直接請到院內吧。”

莫驚春忙讓人出去,自己跨出浴桶,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毛發,再換上常服。要命的是那團尾巴每次都是等著自然晾幹,現在壓根就還沒擦夠,雪白毛毛亂七八糟地各自支棱,簡直是另類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