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5/21頁)

“哦,好吧。”那老人把錢遞過來,“我以為你已經看到廚房的窗子了。”

“沒有,我沒到那兒去。”

“哦!是嗎,那兒有塊玻璃不見了。我用遮光窗簾把那兒蒙上了,但是還是透風。”

“誰把玻璃打碎了?”房東問。

“說來有意思,玻璃沒打碎,就在草地上平放著呢。我想是油灰太老,自己掉了。要是你能弄點油灰來的話,我可以自己把它修好的。”

你這老傻瓜,房東心裏想,但他說:“我看你沒想到你可能被竊了吧?”

那老人面露驚異:“我從來沒想到這個。”

“沒人丟失什麽值錢的東西吧?”

“沒人跟我說起過。”

房東向門口走去。“好吧,我下去的時候看看好了。”

那老人跟著他走了出去。“我覺得新來的那家夥不在,樓上那個,”他說,“我有兩天沒聽到動靜了。”

房東嗅了嗅。”他在房間開夥嗎?”

“我可不知道,萊利先生。”

兩個人上了樓梯。那老人說:“要是他在家的話,可夠安靜的。”

“不管他做的是什麽菜,不能讓他再做了。這氣味真他媽的糟透了。”

房東敲起門。沒人應答。他打開門,走了進去,那老人跟著他。

“哎喲喲,”老警官熱衷地說,“我看你們這兒死了人了。”他站在門口,掃視著房間,“你碰過什麽東西了嗎,帕迪?”

“沒有,”房東回答,“另外,請稱呼我萊利先生。”

老警官不理他。“不過,死的時間不算長。我嗅到過比這更糟的味道。”他查看了舊五鬥櫃、矮櫃上的箱子、那塊褪色的地毯、天窗上的舊窗簾和屋角皺巴巴的床。沒有搏鬥過的跡象。

他走到床前。那年輕人的面部平靜,雙手搭在胸前。“要不是他這麽年輕,我就會懷疑他是心臟病發。”沒有可以表明他是自殺的空安眠藥瓶子。他拿起五鬥櫃上面的皮夾,把裏面翻了一遍。有一張身份證和一張配給證,還有相當厚的一疊錢。“文件都整整齊齊,他沒有被竊。”

“他住到這兒只有一個星期左右,”房東大著膽子說,“我對他一點不了解。只知道他從北威爾士來,在一家工廠做工。”

警官評論著說:“如果他像他外表這樣健康的話,他應該在部隊服役的。”他打開了桌上的箱子,“見他媽的鬼,這是什麽玩意兒?”

房東和那老人這時都擠進了屋裏。房東說:“這是無線電電台。”那老人忽然說:“他身上有血!”

“別碰屍體!”老警官說。

“他肚子上挨了一刀。”老人堅持說。

警官小心地把死者的一只手從胸前舉起,露出一小塊血痂。“他原先淌過血。”他說,“離這兒最近的電話在哪兒?”

“再過去五戶人家。”房東告訴他。

“把房間鎖上,在外面等我回來。”

警官離開了這棟房子,敲響有電話的那家鄰居的門。一位婦女開了門。“早安,夫人。我可以用一下您的電話嗎?”

“請進。”她指給他放在廳裏的一個立架上的電話,“出什麽事了——發生了什麽讓人震驚的事情嗎?”

“就在這條路旁邊一家出租公寓的一個房客死了。”他一邊撥電話一邊告訴她。

“被謀殺的嗎?”她睜大眼睛看。

“這要由專家來下結論。喂?請瓊斯局長聽電話。我是坎特。”他看著那女人,“我可以請您在我向上司報告時到廚房回避一下嗎?”她失望地走開了。

“喂,局長。這具屍體挨了一刀,他還有一部手提發報機。”

“再說一遍地址好嗎,警官?”

坎特警官告訴了他。

“對,他就是他們監視的那個人。這是軍情五處管的案子,警官。到四十二號去,把你發現的情況告訴監視小組。我也同時通知他們的負責人。快去吧。”

坎特謝過那女人,便穿過街道。他很激動:在他三十一年任大都會警察的生涯中,這才是他遇到的第二件謀殺案,原來還牽扯到間諜!他可能會就此晉升成警長。

他敲起四十二號的門。門開了,兩個男人站在門裏。

坎特警官說:“你們是軍情五處的特工嗎?”

布勞格斯和特警處的探長哈裏斯同時到達,布勞格斯在蘇格蘭場當警官時就和他認識了。坎特領他們看了那具屍體。

他們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蓄著金色胡須的年輕人平和的面孔。

哈裏斯說:“他是誰?”

“代號叫‘金發人’,”布勞格斯告訴他,“我們認為他是兩周前跳傘來的。我們截獲了發給另一個間諜、要與他接頭的電報。我們知道那密碼,所以能監視接頭地點。原本希望‘金發人’會把我們引向一名潛伏間諜,那家夥要危險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