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疑團再起(第4/8頁)

“陽律師,周立曾讓你幫他寄出過一封信,有這回事嗎?”

“我想想……對,有這回事。”

“信是寫給誰的?”

“不知道。我沒有看上面的地址。這種事情很正常,不是嗎?”

“這封信可能是寄給他的親人的,你為什麽沒注意呢?”

“啊,當事人讓我幫他寄信,我只需要把信塞進郵筒就行了,這和案子並沒有什麽聯系啊。”

“那麽,你還有沒有印象,那信是寄往外地還是……”

“應該是外地的……具體是什麽地點,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他們沉默片刻,“陽律師,你當初宣稱周立是無辜的,當然了,這是你的辯護策略,但你相信嗎?”亦水岑說。

“亦先生,我們談過這個話題了,我覺得周立沒對我說實話,我不相信他是無辜的,可是他堅持那樣說,我也只好硬著頭皮為他作無罪辯護的準備。”

“然後他自殺了,省了你一件麻煩事。”

“可以這樣說。”陽濁吸了一口氣。

“好了,陽律師,你先回去吧。”

看著陽濁匆匆走向店外,最後消失的街道上,亦水岑對南宮說:“你說那封信有問題嗎?”

“說不準。這個情報來得有點遲。”

“我們不妨這樣設想,一個將死之人寄出的信,必然有重要的事要說。”

“寄信時離他自殺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我不認為那是他決定自殺的絕筆。”

“但是,即使他不自殺也難逃死刑。這樣的人忽然發出了一封信,難道沒有一點意義?他不可能真的沒有家人或者掛念的人,這封信一定是寄給家人的。你到底有沒有查他老家的档案?”

“好吧,”南宮有氣無力地說,“我會查的。”


連著幾天,萊辛城持續陰雨。南宮沒有和亦水岑聯絡,亦水岑知道他正在做該做的事情。而亦水岑卻覺得自己無事可做,其實他是感到累了。

好在阿陽住在這裏,他還有個人說說話。他希望故人再次打電話來,可是沒有。他有時一連幾個鐘頭凝視著墻上的關系網絡圖,希望自己能從中得到某種靈感,但靈感並沒出現。

有時對案件的理解並不是層層推進,而是從整體上加以感知,仿佛從一片沙丘之上,看到某種似有似無的輪廓。對路東的案子就是這樣,他並沒有很直觀的線索,但最後的推論正確。

可是故人顯然不是路東那般單純。

有時亦水岑想著陳若梅的畫像,感覺那雙眼睛裏有話要說。他發現這起案子多處和藝術扯上關系。傳奇偵探菲洛?萬斯把每件謀殺案都看成是一件藝術品,探案的過程即是對藝術品的鑒賞,想來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亦水岑就這樣無聊地度過了幾天,有時看看書,有時和阿陽聊聊天,但大都和故人扯不上關系。

這天下午,南宮來了電話。“亦水岑,”他說,“我有些結果要給你,你在家嗎?”

“在家。”

“你在幹什麽?怎麽聽起來無精打采。”

“我一直在等你電話。”

“我一會兒就到。”

沒多久,電話再次響起,這回是故人。

“你好,故人,你怎麽樣?”這次是亦水岑先開口問候。

“亦水岑,感到你的精神很委靡。”

“我無事可做,更關鍵的是,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不能這樣,”故人激勵道,“不能被困難壓倒,不然你的人生就失去光彩了。”

“謝謝你,你知道嗎,有時我會以為你真是我朋友。”

“你會發現我是的。順便說一句,那個影星的事你幹得很漂亮。”

“托你的福。”

“亦水岑,我不陪你聊了,你這種狀態可不行,趕快振作起來吧。”故人掛了電話。

阿陽在一旁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真可笑,這像是你的敵人嗎?”

“說實話,我並不肯定他是我的敵人。”

“那他為什麽要給你出難題?”

“說不定是他自己遇到了難題。”

南宮來了。亦水岑告訴他,二十分鐘前,故人剛剛打來電話。

“他沒說什麽吧。”

“沒說什麽,他讓我要振作。你帶來了什麽消息?”

“首先,鈍刀已經被我們正式通緝,不幸的是現在幾乎找不到他;第二,畫像的分析結果出來了。”

“是嗎?”亦水岑坐正了身子。

“符號心理實驗室的專家分析,前後兩張畫像的用色特點,下筆順序,以及細微之處的技巧處理,很大程度上都是一樣的。所以……”

“所以這是同一個人畫的!”

“對。可這只能說明顧金城有一張申宣畫的人物畫。僅此而已。不過,在你的關系網絡圖中,申宣應該成為一個重點人物了。”

“為什麽申宣會畫陳若梅?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申宣和陳若梅認識!他不可能在街上見到一個人就能憑記憶畫出來——至少不會畫得那麽逼真。而他把這畫像送給了顧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