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4頁)

正如我所料,最豐富的信息來源於約瑟夫·韋德教授。維基百科上有一個關於他的內容詳細的頁面,而且在那些多年來於普林斯頓執教的領軍人物中,他的簡介被放在一個醒目的位置。我發現在“谷歌學術”上,對他的書和論文的引用多達兩萬多條。其中有些書仍在銷售中,可以從網上書店裏購買。

從我讀到的那些材料裏,我得到了以下信息:約瑟夫·韋德1931年生於柏林的一個中產階級德國猶太家庭。在一些采訪中,他曾透露,他的父親,一名醫生,在1934年春天當著他懷孕母親的面被納粹黨沖鋒隊暴打,不久後便死去。

一年後,在他妹妹出生之後,三個人就搬到美國,他們在那裏有親戚。起初他們住在波士頓,後來住在紐約。他母親再婚,嫁給了一個比她大14歲、名叫哈裏·舍恩伯格的建築師。他收養了她的孩子,但他們仍保留了生父的姓,以示對他的懷念與尊重。

不幸的是,約瑟夫和他的妹妹英琦僅僅10年之後就成了孤兒,那是在“二戰”之後,哈裏和米裏亞姆·舍恩伯格夫婦在去古巴旅行的路上去世。哈裏一直是個航海愛好者,他們坐的遊艇在暴風雨中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對紐約來的夫婦。他們的屍體下落不明。

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之後,兩個孤兒住到了北部叔叔家裏,從此過上了全然不同的生活。約瑟夫十分勤奮,先是去了康奈爾,然後上了劍橋和索邦大學。英琦成了一名模特,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頗有名氣,之後嫁給了一位意大利商人,在羅馬永久定居。

在約瑟夫·韋德的職業生涯中,他出版了11本書,其中有一本帶有強烈的自傳性質。那本書是《紀念未來:關於通向自我的旅程的十篇論文》,1984年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

我還找到了關於那樁謀殺案的一大堆報道。

書稿裏提到的那個在韋德家做幫工的嫌疑犯——德雷克·西蒙斯發現了被害人韋德的屍體。1987年12月22日早上6:44,他從教授家裏打電話報了警,和接線員說他發現韋德躺在客廳裏的一片血泊中。醫護人員趕到了現場,卻無能為力,助理法醫很快就正式宣布了教授的死亡。

驗屍官通過驗屍發現,韋德的死亡時間是淩晨2點左右。他們得出結論:死亡原因是鈍器擊打引發的內外出血,兇器可能是半夜闖入的兇手所持的棒球棒。據法醫推測,第一擊是在被害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時發生的,兇手從前門進入,悄悄溜到他身後。當時教授的身體情況還好,試圖從沙發上起身,從臨湖的窗子逃走,同時伸手抵擋對方的毆打,致使他的兩只手臂骨折。接著他返回房屋中間進行自我防衛,在和襲擊者打鬥的過程中,電視摔到了地板上。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左太陽穴遭受了致命的一擊(調查人員總結說,從這一點來看,兇手很有可能是右撇子)。兩小時後,韋德死於最後那一擊造成的心臟停搏和嚴重腦損傷。

德雷克聲稱,他第二天早上到教授家的時候,前門是鎖著的,窗子也是鎖著的,毫無闖入的跡象。鑒於這種情況,人們認定兇手有這座房子的鑰匙,並用它進入了房間,趁韋德沒有防備,行兇之後鎖上了他身後的門。離開前,兇手仔細翻找過客廳。然而,他這麽做的動機不會是搶劫:教授的左手腕戴著一只勞力士手表,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價值連城的寶石戒指。在一個沒上鎖的抽屜裏,警方發現了100美元現金。房子中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被偷走。

在客廳裏,偵探發現了兩個最近用過的玻璃杯,暗示被害人當晚曾和另一個人一起喝過酒。法醫發現,教授在被害前,攝入了大量的酒精,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是0.11,但在他的體內並沒有發現毒品或藥物的痕跡。約瑟夫·韋德並不曾和任何女人有過為人知曉的戀情,也沒有伴侶或情人,他甚至不曾和誰約過會,他的朋友或同事對他最近和誰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印象。因此,警方排除了情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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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報紙上的報道,我重新粗略地還原了案發後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沒有任何一家報紙提到過勞拉·貝恩斯的名字,一次也沒有,盡管理查德·弗林的名字出現了幾次。根據我片面的了解,在德雷克·西蒙斯由於有“強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在調查中被排除之後,弗林一度被當作嫌疑犯。韋德並沒有參與某種秘密的心理學實驗,然而報紙卻不停強調,韋德對新澤西和紐約的警方而言是個頗有名氣的人物,因為他給有重罪指控的人做過心理健康評估,是個專家證人。

正是由於他在刑事案件中以專家證人的身份出現,警方從最開始就將這一點視為潛在的線索。他們審查了韋德做過證的案子,尤其是那些結果對被告人不利的案件,但這條路很快被證實走不通。在那段時間內,韋德做證過的被判有罪的人,都沒被釋放。除了一個名叫傑拉德·彭高的人,他在兇殺案發生前的三個月,從海灣國家監獄被釋放。但幾乎剛一釋放,彭高就犯了心臟病,在教授被殺前的一個星期才出院。因此醫生認為,他不太可能有體力進行一次襲擊——這個嫌疑人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