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死恐嚇(第3/6頁)

“所以在懷表上動手腳的不是兇手,而是死而復活的約翰自己?”

“應該是吧!但他為了什麽原因要袒護‘面罩人’,我就不明白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約翰應該有發覺你裝設的監視器陷阱吧?因為有人看見‘面罩人’的前提下,他才需要動這個手腳啊!這就怪了,應該沒有人知道那台機器的運轉吧?”

“嗯,是這樣沒錯……”

似乎連哈斯博士都被搞亂了。這是葛林突然想到。

“監視器的事先擺一邊,如果說約翰要袒護某人,會不會和過去發生的那件恐怖事件有關?——和傑森有關……”

“傑森?”

葛林說出他在十字路口咖啡館聽到的關於二十年前傑森的事,聽完這些話後,哈斯博上顯得一臉疲憊。

“……又是殺人魔復活的傳說嗎?難道‘面罩人’的真正身份不是法林頓,而是復活後的傑森?真頭痛啊!關於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當時我還在芝加哥大學任教,詳細的情形並不清楚。可是哈定作證時有提到,約翰對萬聖節那天的事有些在意。如果這指的不單是前些日子的萬聖節,同時也包括二十年前的那個可怕萬聖節的話,這一點就該納入考量了。”

“以前的事,只要找個人問就可以清楚了吧?”

“嗯,家族的舊事該問莫妮卡,不過這件事關系到自己的兒子,她恐怕無法客觀吧!我們總不能問些‘復活的殺人魔是你的兒子嘛?’之類的話,而且莫妮卡最近似乎有點老年癡呆的傾向,記憶和言談都變得怪怪的,瑪莎也是從早年就一直待在巴利科恩家,不過,若要找個能將事件始末講清楚、講明白的人,那馬利阿諾神父是最好的人選。”

討論到這個階段,葛林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安。雖然他們推理出各種情況,但每一個情況卻都只能推到一半,不僅如此,在推理的過程中,嫌犯還不停地轉換,根本就理不出頭緒。就像被害人、兇手、目擊者以及被傳訊的家夥接二連三逃之夭夭一般,葛林覺得道這推理,假設和懷疑也正一一地從自己的掌中溜走。哈斯博士接下來說的話更讓葛林堅定了這種想法。

“不過還有件更奇怪的事——”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不只是犯人和目擊者,連負責偵查的崔西警官也是個活死人吧?”葛林略帶諷刺地說。

“呵呵,那個男人目前的狀態的確像個活死人啦!別看他平時正經八百的,其實他很神經質。不過我要講的不是崔西,是經理辦公室的指紋。”

“指紋?”

“對,根據鑒識報告上的記載,那個房間裏幾乎找不到一枚清楚的指紋。印在保險箱上的指紋是唯一的一個,除此之外,別說是兇手的,甚至連約翰的指紋都找不到。這根本是有人故意擦掉的。”

“是兇手擦掉的吧?在擦的過程中,連約翰的指紋也擦掉了。”

“平時的確可以這麽解釋,但你還記得那個錄影帶的畫面吧?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面罩人’也有戴手套,所以他應該沒有抹去自己指紋的必要……”

“這麽說,如果不是兇手,有誰會去做這種事呢?難不成是約翰擦掉的?”

“嗯,我在傷腦筋的就是這一點。如果約翰不想讓自己的指紋留下來,那會是為什麽呢?不,如果昨晚和哈定碰面的男人不是約翰的話……”

再一次,葛林感覺自己被卷入了混亂的漩渦。

“你說和哈定碰面的人不是約翰……你該不會想說那是史邁利吧?”

哈斯博士莫測高深地皺起眉頭。

“嗯,哈定也說他總覺得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哪裏怪怪的。而且就算他沒說,我也覺得戴了那付眼鏡和假發的約翰跟史邁利實在太像了。”

“這個……我也有感覺。所以說,史邁利化妝成約翰的樣子立下遺囑,把約翰的遺產過給伊莎貝拉?可是,那上面的簽名是約翰的筆跡吧?”

“哦,這倒是如此。哈定也說了那簽名是真的……所以反過來想,是約翰偽裝成史邁利啰?嗯,這比較有可能。”

“他有什麽理由要這麽做呢?”

“比如說,我們可以把這想成是‘死的恐嚇’。”

“死的恐嚇?”

“就是利用活人害怕死亡和死人的心理。像在中國,一直到近代都還有以死恐嚇的習俗。一旦有窮人去世,苦主就會把那屍體買來,打扮成被害死親人的模樣,去嚇唬和自己打官司的人。在德國也有類似的事,在日耳曼的古代法典《薩克遜之鏡》的領土法中就定有一條法令:如果被害人的家屬不將死者下葬,而是將之擡到法院去告發兇手的話,被告的人要嘛就是用自己的項上人頭做賭注和對方打官司,要嘛就是直接向屍體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