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個嫌疑人(第4/7頁)

馬普爾小姐開口說道:

“我真是太笨了,”她說,“我剛剛在納悶,寄給羅森博士的那封信裏,‘Honesty’的那個H為什麽要大寫?”

班特裏太太接過了話頭。

“確實是的,”她說道,“哦!”

“是的,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那封信裏有明確的警告,”班特裏上校說道,“我第一眼就看到那個了。我注意到的東西比你們認為得要多。沒錯,一個明確的警告……針對誰呢?”

“那封信有一點很奇怪,”亨利爵士說道,“據坦普爾頓講,羅森博士早餐時打開那封信看了看,然後把信扔給了桌子那頭的坦普爾頓,說他根本不認識那位老兄。”

“但那個人不是什麽老兄啊,”珍妮·赫利爾說道,“最後的落款是‘喬治娜’呀!”

“很難講簽的是什麽,”勞埃德大夫說道,“也可能是‘喬治伊’,但看上去確實像‘喬治娜’。不過我感覺還像是男人的筆跡。”

“瞧,這就有趣了,”班特裏上校說道,“他把信扔到了桌子那頭,裝作對此全不知情的樣子。肯定是想看看某個人的表情。誰的表情呢?女人的?還是男人的?”

“或許就是那個廚娘?”班特裏太太說道,“她也許正把早餐端進餐廳。但我沒搞懂的是……這太奇怪了……”

她看著信皺起了眉頭。馬普爾小姐湊到了她的身邊。馬普爾小姐伸出手指在一頁信紙上畫著。她們一起在那兒竊竊私語起來。

“可為什麽那個秘書要把他的另一封信撕掉呢?”珍妮·赫利爾小姐突然問道,“那似乎……噢!我不知道……那似乎不太正常。他為什麽會收到德國來的信呢?不過,當然了,如果他根本不在懷疑之列,就像您說的那樣……”

“但亨利爵士沒有那麽說,”馬普爾小姐迅速擡起頭,停止了與班特裏太太的私下交談。“他說有四個嫌疑人。那就是說他是把坦普爾頓先生包括在內了的。我這麽理解對吧,亨利爵士?”

“是的,馬普爾小姐。我從慘痛的教訓中學到了一點。永遠不要輕易認定某人不用懷疑。我剛剛向你們講了為什麽那三個人有可能犯罪,盡管他們看起來都不太可能。當時我沒有分析查爾斯·坦普爾頓的情況。但後來,遵循我剛剛說過的那條戒律的引導,我分析了一下他的情況。我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事實:無論在軍隊裏,還是在警察隊伍中,都有一定數量的內奸,盡管我們痛恨承認這一點。因此,我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始研究查爾斯·坦普爾頓的問題。

“剛才赫利爾小姐提出的那些問題,我也反復問過自己。為什麽這個家裏唯獨他不能出示那封信呢?特別是那封信上貼的還是德國郵票。他為什麽會收到德國來的信呢?

“最後那個問題似乎是最沒有疑點的,我就此問過他。他的回答再簡單不過了。他的一個姨媽嫁給了一個德國人。那封信是一個德國的表妹寄來的。這樣一來,我了解到了以前不知道的情況,查爾斯·坦普爾頓與德國人有聯系。這就讓他上了嫌疑人的名單。事實就是這樣。他是我的人,是一個我一直都很喜歡和信賴的小夥子。不過公平地說,我必須承認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問題在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十有八九我永遠也無法知道真相了。這不單單是懲治一個罪犯的問題。對我來說,還有一個比懲治罪犯重要百倍的問題。一個正直青年的前程可能就此毀了……僅僅是因為嫌疑,我不敢忽視的嫌疑。”

馬普爾小姐輕咳了一聲,然後輕聲說道,

“那麽,亨利爵士,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其實您心目中一直在考慮的是坦普爾頓先生,對嗎?”

“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的。雖然從理論上講,四個人都有嫌疑,但實際上可差遠了。比如說,多布斯,在我心目中,他也有嫌疑,但那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職業生涯。村裏的人都認為老羅森博士的死是場意外。格特魯德受影響稍大點。弗羅萊因·羅森對她的態度肯定會有所改變。不過,那對她來講也沒多大關系。

“至於弗羅萊因·格裏塔·羅森……好吧,這是案子棘手的部分。格裏塔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而查爾斯·坦普爾頓又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輕人;五個月來,他們被一起扔進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不可避免地,他們雙雙墜入了愛河,盡管他們還沒親口承認。

“接著大禍降臨。大概在三個月前,我返回倫敦後的一兩天,格裏塔·羅森來拜訪我。她已經賣掉了房子準備好回德國,已經把她叔叔的種種後事料理得差不多了。她是以私人身份來拜訪我的,一方面她知道我那時已經退休了,另一方面她來見我本來也是出於一些私人原因。她一開始有些拐彎抹角,但後來還是和盤托出了。她想知道我是怎麽想的。那封貼著德國郵票的信一次又一次地困擾著她——就是查爾斯撕掉的那封信。那封信沒什麽關系吧?當然肯定沒什麽關系的。她當然相信他的說法,可是……哦!她要是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好了!如果她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就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