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7頁)

喬安娜說確實如此。

“格裏菲斯還好嗎?”我問。

“看起來累得要命,而且很不開心。我猜他可能有什麽心事。”

“是不是某個脾臟不服從他的治療?”

“別犯傻了!我是說認真的。”

“我敢打賭,那家夥心裏一定記掛著你。但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馬,喬安娜。”

“哦,別胡說,我又沒做什麽。”

“女人總是這麽說。”

喬安娜生氣地快步走開了。

那張患病脾臟的照片在陽光的直射下開始有點卷曲,我捏著照片的一角,拿進起居室。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張照片,但我想格裏菲斯一定很珍惜它。

我從書架底層拿出一本厚書,想把照片夾進去壓平。那是一本布道用的書,厚重極了。

但一打開這本書,我就被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有好幾頁從書的中間部分被整整齊齊地割了下來。

6

我就這樣站著,盯著那本書。我又翻到扉頁,發現是一八四〇 年出版的。

毫無疑問,我手裏拿的這本書,就是用來拼湊匿名信的書。那麽到底是誰割下來的呢?

首先,很可能是艾米麗·巴頓本人。她顯然是第一個能想到的。也有可能是帕特裏奇。

但也有其他可能,任何曾經單獨在這個房間裏待過的人都有可能動手。比如在這裏等艾米麗小姐的客人,或者因公來訪的人。

不對,這種情況似乎不大可能。我記得有一天,一名銀行職員來找我,帕特裏奇把他帶到屋子後面的小書房去了。顯然,照規矩,那裏才是客人等待的地方。

是來訪的客人嗎?某個“有社會地位”的人。派伊先生?艾米·格裏菲斯?鄧恩·卡爾斯羅普太太?

7

呼喚鈴響了,我過去吃午餐。吃完回到起居室,將剛才的發現拿給喬安娜看。

我們討論過一切可能性之後,我把書拿到了警察局。

他們因這項發現欣喜若狂,猛拍我的背贊賞我,雖說我只是單純的幸運罷了。

格裏夫斯不在,不過納什在,他馬上打電話給前者告知這件事。他們會去檢驗上面有沒有指紋,雖然納什覺得不會有什麽收獲。關於這點,我也這麽認為。上面只有我和帕特裏奇的指紋,這表示帕特裏奇確實在一絲不苟地打掃。

之後納什和我一起返回山頂小屋,我問他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

“我們正在逐步縮小調查範圍,伯頓先生,刪掉沒有嫌疑的。”

“哦,”我說,“那還剩下哪些人?”

“金奇小姐,她昨天下午跟一位客戶約在一幢房子裏見面,離康伯愛斯路不遠,去辛明頓家也要走這條路。也就是說,她每天出門、回家,都會經過辛明頓家……還有上星期辛明頓太太收到匿名信自殺的那天,是她在辛明頓公司上班的最後一天。辛明頓先生本來以為金奇小姐一下午都沒離開辦公室,因為他下午接待亨利·勒辛頓時打了好幾次電話給金奇小姐。不過後來我發現,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內她離開過辦公室,去買一些高面額的郵票。本來可以叫辦公室裏的年輕人去的,金奇小姐卻聲稱頭痛,要出去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她並沒出去太久。”

“但也夠久了?”

“對,只要走快點,絕對來得及繞過村子另一邊,把信丟進辛明頓家的信箱,然後趕回辦公室。不過我必須承認: 沒有人看到她走近辛明頓家。”

“是因為沒人注意吧?”

“這個就說不準了。”

“你還懷疑什麽人?”

納什直視著前方,視線越過我。

“你應該知道,事實上我們不能完全排除任何人——所有人。”

“嗯,”我說,“我明白。”

他嚴肅地說: “格裏菲斯小姐昨天到布蘭登跟一個女子團契的女孩見面,卻到得相當晚。”

“你不會認為——”

“不,我不會以為什麽,我只是不明白。格裏菲斯小姐是個有教養且腦筋正常的女人——所以我說,我不明白。”

“那上星期呢?她有可能把信塞進辛明頓家的信箱嗎?”

“可能,那天下午她上街買東西。”他頓了頓,“艾米麗·巴頓小姐也一樣,她昨天下午很早就出門買東西了。還有上星期三下午,巴頓小姐步行去幾位朋友家做客,都曾路過辛明頓家門口。”

我難以置信地搖搖頭。自從我在小弗茲發現那本被人割過的舊書之後,思維便受限於兇手是這幢房子裏的人,這時我突然想到艾米麗小姐昨天來訪時,那興奮、愉快的神情……

去他的——興奮……對,興奮——微紅的臉頰——閃亮的眼睛—— 一定不會是因為——不會是因為——

我含混地說: “這樣實在不好!看到一些事,然後就胡思亂想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