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4頁)

“沒錯,是這樣的。”

波洛從五鬥櫥頂端的抽屜裏拿出一把沉重的柯爾特左輪手槍,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這麽看起來,似乎仍然有人是帶著手槍旅行的。”他自言自語道。

“是的,這也許有些啟發。不過,琳內特·多伊爾不是被這種大口徑手槍打死的。”瑞斯頓了頓,又說,“你知道,我考慮了你提出來的手槍被扔進水裏的觀點,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假設那個真正的兇手把手槍留在了琳內特·多伊爾的房間裏,而另一個人——第二個人——拿走了手槍並扔進了河裏。你覺得有可能嗎?”

“對,有可能。我也這麽想過。可是這樣一來就引發了一連串問題。誰是第二個人?他出於什麽目的要拿走手槍,以保護傑奎琳·德·貝爾福特呢?第二個人在那裏做什麽?曾走進房間的另外一個人,我們知道的就只有範·斯凱勒小姐了。你能想象是範·斯凱勒小姐扔的手槍嗎?她為什麽要包庇傑奎琳·德·貝爾福特?然而,除了這個,還有什麽理由要扔掉手槍?”

瑞斯提議: “也許她認出了披肩是自己的,於是緊張起來,便把手槍連同包著它的披肩一股腦兒地扔進了水裏。”

“披肩——有可能,但是把手槍也扔了?不過,我還是同意這是一個可能的答案。可是這有點笨——唉,有點笨。至於披肩,有一個問題你仍然沒有解決——”

走出彭寧頓的房間之後,波洛提議瑞斯去檢查其他的房間——傑奎琳的、科妮麗亞的和盡頭處的兩間空房。他自己則去找西蒙·多伊爾。他沿著甲板,再次走進貝斯納的房間。

西蒙說: “聽我說,我一直在琢磨。我十分肯定那串珍珠昨天還是好好的。”

“為什麽,多伊爾先生?”

“因為琳內特——”提及妻子的名字,他有些緊張,“吃晚飯之前在手裏把玩珍珠,一顆一顆檢查,還談論過。她對珍珠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是假的,我認為她肯定能看出來。”

“但是那些珍珠是高仿的。不過,請告訴我,多伊爾夫人有沒有讓珍珠離手的習慣。比方說借給朋友戴?”

西蒙的臉紅了,有點窘迫。

“你知道,波洛先生,我說不出來……我……我……我跟琳內特,你知道的,認識不是很久。”

“啊,沒錯,你們倆之間發生的是閃電浪漫史。”

西蒙繼續說道: “這個——真的——這種事我不知道。不過琳內特很大方,我猜她有可能借給別人。”

“比如,她從來沒有——”波洛平靜地說道,“比如,她從來沒有把珍珠借給德·貝爾福特小姐嗎?”

“你是什麽意思?”西蒙的臉漲得通紅,想坐起身來,但是痛得又躺了下去,“你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傑奎琳偷了珍珠?她沒有。我發誓她沒有。傑奎琳正直得要命,認為她是小偷的想法太荒謬了——絕對荒謬。”

波洛溫和地看著他,兩眼閃著微光。

“哎呀哎呀,”他出人意料地說道,“我的猜想闖了禍了。”

西蒙固執地重復著,完全不在意波洛的玩笑。“傑姬很正直!”

波洛回憶起了在阿斯旺尼羅河邊聽到的那個女孩的聲音: “我愛西蒙,他也愛我……”

他以前一直在想,那天晚上他聽到的三個人的說法哪一個是真話,現在看來,傑奎琳的更接近真相。

門開了,瑞斯走進來。

“什麽也沒找到,”他粗魯地說,“唉,本來也沒打算能找到。我看到侍者走過來了,準備報告檢查遊客的情況。”

一個男侍者和一個女侍者來到門口。男的先說道: “沒有查到什麽,先生。”

“先生們有誰鬧過嗎?”

“只有那位意大利的先生鬧了一番,說這是個侮辱之類的話。他還帶著一把槍。”

“什麽樣的槍?”

“點二五毛瑟自動手槍,先生。”

“意大利人都性急暴躁,”西蒙說道,“在瓦迪·哈勒法的時候,因為弄錯了一封電報,理查蒂就鬧個沒完。由於這件事,他對琳內特非常粗魯。”

瑞斯轉向女侍者。這是一個漂亮的高個子女人。

“女士們的身上沒什麽,先生。她們大驚小怪得不得了——除了阿勒頓夫人,她真是太好了。沒發現珍珠。順便說一句,那位年輕的女士,羅莎莉·奧特本小姐,手袋裏有一把小手槍。”

“是什麽樣的?”

“很小,先生,槍柄上鑲嵌著珍珠,就像個玩具。”

瑞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案子真該死,”他嘟囔著,“我本以為可以排除對她的懷疑,可現在——難道這船上的每個女孩都隨身帶著鑲珍珠的玩具手槍嗎?”

他忽然問女侍者: “你發現手槍時,她是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