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候選人休息室(第2/10頁)

那天晚上,我們在警長家裏共進晚餐,薇拉烹飪了她最拿手的羊排,席間我們談到今天的選舉。安娜貝爾認為把視線的焦點集中在警長的年齡上是卡塞爾少校的點子。

“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真惡心。”她憤憤不平。

“你和瑞·安德斯有過接觸嗎?”我問。

“沒有,不過倒是給他妻子的寵物猴看過一次病。她看上去還不錯。”

“你說的不錯是人還是猴子啊?”薇拉·藍思開著玩笑,朝桌上遞來一盤菜。

大家夥兒都樂了,安娜貝爾回答道:“要我說真的,都挺不錯。”

玩笑歸玩笑,藍思警長迅速恢復了嚴肅。

“醫生,我們怎麽才能應對年齡的問題?以前的競選對手從來沒有人利用這一點來做文章。”

“那是因為以前你還年輕,”我告訴他,“五十六歲以今天的標準來看當然不算老,但你出生的時候,人們的平均壽命也才四十六歲,即使是在今天,白人男性的預期壽命也不過六十二歲。老樹能開新枝,時光不能倒流。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調你在這個職位的經驗。把統計數字拋給選民,讓他們瞧瞧你這些年破了多少謀殺案!”

“那些成績裏都有你的一半,”警長感慨地說,“他肯定要這麽說。”

晚餐結束後,我和警長去了吸煙室,女人們則忙著收拾餐具。在家裏我會幫安娜貝爾做家務,不過藍思警長和我不同,盡管只比我年長十歲,但我們已經是兩代人了。

“你能行的,”我試著鼓勵他,“瑞·安德斯想要在這裏擔任警長,路還長著呢。”

十月的腳步一天天過去,溫暖宜人的新英格蘭的秋天幾乎快要使我們遺忘了前線的戰事,出乎預料的是,安德斯似乎漸漸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氣。與安德斯共事的一些副官也紛紛加入他的競選陣營,藍思警長對這些人的倒戈感到非常受傷。薇拉甚至還做了一個極度不科學的民意調查統計,她在電話簿裏找了一百個號碼,然後一一詢問,結果四十人支持藍思警長,三十七人支持瑞·安德斯,剩下的表示還沒打定主意。其實還有很多沒有電話的選民,我們沒辦法知道他們的選擇會是什麽。

到了十月二十六日,距離最終投票還有八天,在警長辦公室外出現了令人不愉快的一幕。羅勃·加拉格爾是安德斯的一名同僚支持者,他正在停車場向人們發放小傳單。我剛好開車經過,看到警長怒氣沖沖地朝停車場走去,一場沖突在所難免。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造成某種不良影響,於是趕緊穿過馬路,朝他們走去。

“我今天又不上班!”加拉格爾不屈不撓地說,“況且這裏是警察局外頭,公民有言論自由,警長。難道您要為了這個讓我從局裏滾蛋嗎?”

加拉格爾雖然精瘦,可肌肉發達,他不僅身高超過六英尺,而且比藍思警長年輕四分之一個世紀。要是他倆打起來,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大聲制止,並將他們分開,“回去吧,警長。”

他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不過似乎緊接著又改變了主意。他一個急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醫生,您該不會也要讓我回家吧?”加拉格爾問。

“換個地方吧,羅勃。去警長看不到的地方練習你的言論自由吧。”

“我和卡塞爾少校確認過,這麽做不犯法。”

“他說得沒錯,不過我們得盡量讓選舉和諧一點。”

說完這些,我跟著藍思警官回到他的辦公室,並把門帶上。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問。

“我哪兒知道,醫生。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種對手。我半輩子沒遇到什麽阻礙!連民主黨都多次支持過我。”

“羅勃·加拉格爾顯然是安德斯那邊的人,其他副官的態度呢?”

“有一些傾向安德斯陣營,但真正的麻煩就只有加拉格爾。他雖然是正式的共和黨黨員,但是和安德斯私交甚篤。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兄弟取代我坐上局長的椅子。”

“你在薇拉的電話統計中還領先著呢。”

“那點領先,一晚上就沒了。”

他說得沒錯,成敗就在接下來的八天。

第二天早上,星期二,我很早就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安娜貝爾接過電話後把話筒交給我。

“找你的,藍思警長。”

我在半夢半醒中嘟囔道:“現在幾點?”

“快六點了。”

“你好,警長,這麽早找我,有事?”

“我剛剛接到卡塞爾少校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報告說有人試圖潛入他的小木屋。我得過去看看。”

“你今天值夜班?”

“我在床上呢,和你一樣。但是他電話直接打到我家了,我覺得可能要出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