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貝利的兀鷹(第7/9頁)

“你認為這是一起事故嗎,醫生?”

“有可能。”

“怎麽解釋?”

“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把她從馬鞍上提了起來,然後丟在這裏。我小時候曾經讀過一個故事,好像是在《海濱雜志》上吧,故事說有個男人在雪地上騎馬的時候,被抓到天上去了。原來是一個偶然經過那一帶的熱氣球的爪鉤碰巧把他給拎了起來。後來他的衣服被撕裂了,便從氣球上摔下來死了。”

“我覺得一個熱氣球怎麽著也比鳥大吧,醫生?”

“我知道。所以這次和那個故事是兩回事。”

“那條路上有沒有獵人設下的陷阱或者套索之類的玩意兒?”

“你別忘了,走在前頭的是安娜貝爾,如果有陷阱,也是她先遭殃。伯爾尼斯臉上和衣服上的擦痕清楚地表明是鳥或者其他某種生物幹的,盡管我很難說服自己相信這種解釋。”

我們回到馬場,警長安排手下將屍體運走:“我已經吩咐下面先拍一些照,可能會有一些線索在照片裏。現在我也許該給安娜貝爾錄個口供了。”

下午晚些時候回到家,我和妻子都覺得精疲力竭。雖然搞不清楚過程,但我知道伯爾尼斯的死對於安娜貝爾來說可謂晴天霹靂,只是沒想到這個霹靂的效果來得過於強大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對我說:“山姆,難道你不覺得你要為伯爾尼斯的死負責嗎?”

“啥?你說什麽胡話呢?”

“你還裝?這難道不是你擅長的不可能犯罪嗎?難道不是有人用這樣的方式向你發起挑戰嗎?也許那人害死她只不過是為了證明你不是什麽案子都能破?”

“簡直是一派胡言!相信我,如果她是被謀殺的,那麽兇手必然具有合理的動機。”

“可是她哪來的仇人!她沒有前夫,連男朋友也沒有,我們都知道的。”

“可導致的謀殺的原因一般人都不可能了解。總之不管動機是什麽,肯定和我沒關系。”

她搖著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如果我們以後的生活都要充滿這樣的悲劇——”

“不可能!要是我發現伯爾尼斯的死和我這些年來的破案有關系,我保證洗手不幹。我把診所也關了,我們搬到波士頓去。”

她擦去眼眶中的淚水,勉強笑道:“那‘方舟’怎麽辦?我可不打算把它給關了。”

我把她摟在懷中,說道:“安娜貝爾,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我從來沒有一個好朋友遇到這種事,幾乎就在我眼皮底下。”

“我保證,如果這是謀殺的話,我一定抓到兇手,還有他的動機。”

前線傳來的消息越來越糟糕了,試圖登陸威克島的Et本軍隊暫時被擊退,但是島上的美軍勢單力薄,無法支撐太久。華盛頓方面,征兵正變得白熱化,而且所有被征召對象的服役期也被延長到戰爭結束後的六個月。我意識到過不了多久,北山鎮就要變成個老人鎮了。有一些豁免給予了農民,必要的糧食作物需要有人打理,但是很多之前沒有被抽中號碼的人也迅速地入伍了。

星期五早上,我和藍思警長在他的辦公室見面:“伯爾尼斯的案子有什麽進展嗎?”

“驗屍報告出來了。她的脖子摔斷了,同時還有被勒過的痕跡。”

“勒痕?我沒看到她的頸部有任何痕跡啊。”

“你說你曾把一條圍在死者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也許正是這條圍巾使得她的皮膚沒有被擦傷。”

我迷惘了,問道:“不管個大個小,兀鷹不會掐人脖子啊。”

“你從來就沒考慮過鳥的可能性吧,醫生?”

“嗯。只不過這幾天鳥的出鏡率實在太高了——貝利的兀鷹,摩爾將軍棺材裏的鳥,還有我們頭上飛來飛去的大鳥。”

“也許找到了將軍的遺體,伯爾尼斯·羅森的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會的,”我緩緩地說,“這兩件事根本沒關系。”我起身穿上外套,走出門去,雪花又開始飄落了。我想我還是要回一下墓地。

達爾西摩牧師已經在墓地辦公室了,他還在研究那些幾十年前的手抄本:“他們今天早上從波士頓打電話來了,山姆。他們想知道我們是否查明了摩爾將軍的遺體下落。”

“我想到一個辦法,”我告訴他,“你有沒有從舊墓地移走的遺體清單?”

“這就是。年輕人,這些記錄你應該看得比我快啊。”

我記得看到過一個條目是弗雷德裏克·福爾斯特的小外甥。

對於每一具單獨的棺木,記錄上並沒有任何描述,但我相信摩爾將軍的問題出在這裏。“他在這裏,”我指著一個墓碑號篤定地說,“我們開挖吧。”

我們找來一對掘墓鏟,開始挖起來。一個多小時後,那口有問題的棺材被起到地面。當棺蓋被掀開時,我便知道一切正如我所料。遺體身上襤褸的破布正是聯邦宮員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