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教堂鐘樓謎案(第4/8頁)

那是間老教堂,藍思警長用力一拉,門閂周圍的木頭就裂開了,再用力一拉,門就開了。

藍思帶頭上了那道木樓梯。“我們要上來了,牧師,”他大聲叫道。

上面沒有回應。

我們到了鐘樓,推開我們頭上的那扇地板門,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韋格牧師,躺在幾呎遠的地板上,他臉朝上仰臥著,一把小小吉普賽匕首鑲了寶石的刀柄從他胸口中間伸了出來。

“我的天啦!”藍思警長叫道,“他被人殺了!”

從推開的地板門那裏,我可以看到整個空空的鐘樓,還有在我們四周外面飛舞的雪花,看來似乎沒有另外一個活人跟我們一起在上面。

可是緊接著就有什麽讓我轉頭去看打開的地板門後面。

卡倫紮·羅瓦納蹲在那裏,臉上充滿了害怕的表情。

“我沒有殺他,”他叫道,“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殺他!”

這真是我所見過最要命的密室謎案,因為根本無“室”可言的話,怎麽能叫密室呢?——那裏四面都是空的。而且很明顯就是兇手的人就在屍體和兇器旁邊,又怎麽能稱謎案呢?

然而——

首先,我最好先多和你說一點那個鐘樓的情形,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到那上面,有些地方從地面看上來並不是那麽清楚。大鐘搬走了,沒錯,不過原先掛鐘的木框還在原處。地板上也割了一個圓洞,直徑大約四時,以前敲鐘的粗繩子就是從這裏穿下去的。

可是韋格牧師的鐘樓裏真正最讓我想不到的地方是在四扇空窗前都蓋著一條條很細的鐵絲網,好像是雞籠的網子,每兩條之間的間隔大約兩時,因為那顯然不是為了防蒼蠅進來,倒讓我為裝設的目的想了一陣子。

“防鳥,”藍思警長注意到我的困惑,就解釋道,“他不想讓鳥在這裏築巢。”

我哼了一聲。“這網子好細,從街上根本就看不見。”

韋格的屍體搬走了,那個吉普賽人也遭到拘捕,可是我們還留在那裏,由細網望向下面的街道。“消息已經傳開來了,”藍思說,“你看看那麽多的人群。”

“比來做禮拜的還多。我想這就讓你知道群眾是怎麽回事了。”

“你認為是那個吉普賽人幹的嗎,醫生?”

“還有誰呢?只有他一個人和韋格在上面。”

藍思警長抓了抓他稀疏的頭發。“可是為啥要殺他呢?天曉得,韋格可是他們的朋友呀!”

有聲音從底下傳來,尤士塔斯·柯瑞的頭由打開的地板門伸了出來。“我剛聽說了牧師的事,”他說,“怎麽回事?”

“他在上面帶那些吉普賽人看風景,除了羅瓦納之外,其余的人全下去了,我猜他想必是躲在這裏。我們看到韋格牧師到了下面大門,看著吉普賽人離開,我當時想跟他說話,他幾乎好像是要躲開我們似的跑了.而且把下面通鐘樓的門閂上。等到山姆醫生和我趕到上面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那吉普賽人的刀子插在他胸口。”

“上面沒有其他的人?”

“一個也沒有。”

柯瑞走到鐘樓的兩邊,那裏地板上有風吹進來的雪。“這裏有腳印。”

“他帶了好多吉普賽人上來,腳印根本沒什麽道理,”藍思警長走到打開的地板門那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警長,我們倆都同意說韋格看起來好像是在躲你似的,到底你當時急著找他有什麽事呢?”

藍思警長哼了一聲。“現在他死都死了,也就沒關系了,”

他回答著,往樓下走。

第二天早上到診所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愛玻在等著我。那天是禮拜六,我跟她說過她不必上班的。我之所以過來只是來拿下信件,也要確定沒有人留什麽話找我。我大部分的病人如果在周末需要找我的時候,都會打電話到我家裏,可是總怕萬一有什麽緊急狀況。

可是這回的緊急狀況卻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山姆醫生,那個吉普賽女子——沃爾嘉——在裏面,她今天一大早就來找我,因為她丈夫被捕而很難過,你能不能和她談談?”

“我看看有什麽辦法。”

沃爾嘉在裏面等著,臉上滿是淚痕,兩眼充滿絕望的表情。“哦,霍桑醫生,你一定要幫幫他的忙!我知道他是無辜的!

他不可能那樣殺了韋格牧師的——牧師是我們的朋友。”

“鎮靜一點,”我握住她的手說,“我們會盡我們所能來幫他的。”

“你能去牢裏嗎?有人說會對他用私刑!”

“在這裏不可能有那種事,”我堅持道。可是我心裏卻回想起北山鎮歷史上的一次事件,在南北戰爭之後,一個和一個吉普賽女人一起經過的黑人就的確被私刑吊死了。“反正,我會去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