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教堂鐘樓謎案(第5/8頁)

我把她留給愛玻照料,在積雪的街道上走到三條街外的鎮監獄去。藍思警長在那裏,還有一個意外的訪客——米妮·哈世金。

“哈啰,米妮。在這個鎮上來說,這個聖誕節不很快樂,是吧?”

“的確如此,山姆醫生。”

“你是來探監的嗎?”

“我想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離開我的地方。我今天早上到篷車隊那裏,可是他們只說卡倫紮是他們的頭子,要是卡倫紮沒叫他們走,他們就不能走。”

“我以為你答應讓他們住下的。”

“哎,那是在他們殺了韋格牧師之前的事,”她的回答反映出鎮上人的民意。

“我想和那個囚犯談談,”我對藍思警長說。

“這有點不合規矩。”

“好啦,警長。”

他做了個鬼臉,掏出牢房的鑰匙。我們發現那個吉普賽人坐在鐵床邊上,空瞪著兩眼。他看到我進去就站了起來,好像感覺到來的是朋友。“醫生,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嗎?”

“五分鐘,”藍思警長說著把我和羅瓦納鎖在那間牢房裏。

“卡倫紮,我之所以到這裏來,是因為你太太沃爾嘉要求我來。可是如果要我幫你忙的話,我就必須知道昨天發生在鐘樓裏的一切。”

“我說的是實話,我沒有殺韋格牧師。”

“你到那裏去做什麽?為什麽你不和沃爾嘉還有其他的人一起走呢?”

他把蓋住了他耳朵的烏黑長發往後理了理。“這種事像你這種gadjo(外人)能了解嗎?我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我對那個人有種家族的感覺,這個人把自己當做是rom(吉普賽人),我想私下和他談談。”

“結果出了什麽事?”

“他跟著其他的人下去,離開了鐘樓,站在門口看他們上路。然後他很快地走回樓上來。我聽到他把底下的那扇門閂上.好像怕有人跟著他。等他從地板門上來的時候,我正轉過身去,我沒有看到是怎麽回事,只聽到一聲緩慢的喘息聲,好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他向後倒在地板上。”

“你沒有看到別的人?”

“沒有別的人在呀。”

“他會不會是起先就被刺了一刀?”我問道,“在下面教堂裏的時候?”

“刀插在身上,不可能爬那麽高的樓梯,”羅瓦納搖著頭說,“那一刀他當場就死了。”

“那把刀呢?你承認那把鑲了寶石的匕首是你的吧?”

他聳了下肩膀。“是我的。我昨天帶在我大衣底下,可是禮拜完了之後在人群裏,我給人推撞了一下,刀子就給偷走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讓人難以相信。”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為什麽有人想殺了韋格牧師呢?”我問道。

他微微一笑,兩手對我一攤。“這樣就可以怪罪在吉普賽人身上,”他說,好像這是世界上最合邏輯的理由。

在我走回教堂的時候,雪已經不下了。在我的口袋裏放著那把殺死了韋格牧師的鑲寶石匕首,用報紙整齊地包著。

警長已經放棄在鑲著假紅寶石、又纏了繩子的把手上采指紋的希望,答應我借去做個實驗。

我想到刀子可以由遠處丟過來或射過來,而且可能薄得能穿過防鳥的鐵絲網條。為了測試我的理論,我走進了沒有人看守的教堂,再次爬到尖塔上的鐘樓裏。

可是我錯了。

不錯,刀子勉強可以由鐵絲網中間穿過,但不論是筆直刺過來,或是有某個角度,那道橫档——刀柄的護手——卻無法穿過。根本不可能由外面丟或射進來。

這下又只剩下卡倫紮·羅瓦納。

唯一可能的兇手。

是他說了謊嗎?

回想起藍思警長和我發現他站在屍體旁邊的那一刻,回想起他滿臉恐怖的表情,我總覺得不相信他會是兇手。

我再回到樓下,在那幾排座位四周走動,希望我心裏能有靈光一閃。最後我把匕首塞回大衣口袋裏,走了出去。在我抄捷徑穿過積雪的側院時,有樣東西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東西和雪一樣白,半埋在雪裏。

我把那東西拉出來,看到那是一件白色的法衣,就像韋格牧師做禮拜時穿的那件一樣。那上面有一塊暗紅色的印子,還有大約一吋長的裂縫。

我把那件衣服抓在手裏,在那裏站了一陣,然後轉身仰望矗立在我上方的教堂尖塔。

“我想我們得把那個吉普賽人送到縣立監獄去,”藍思警長在我回到監獄,把匕首小心地放回他桌上時說。

“為什麽呢,警長?”

“尤土塔斯·柯瑞說有人說要動私刑。我很清楚他們不會那樣做,可我不能冒這險。五十年前出過這種事,難保不會再有。”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警長,有件事你一定得告訴我。那個人的生死恐怕都在這件事上。你因為什麽原因在聖誕節那天去找韋格牧師,是一件甚至不能等到節慶過了再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