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獄公路”(第3/8頁)

羅傑斯中士中彈了,血流如注。“他們給你塗了點兒紅,是嗎,保羅,”利普頓說,“羅傑斯居然足足罵了一分鐘的臟話,”利普頓記憶猶新,“這對他來說太不可思議了。”

“莽漢”康普頓兩邊屁股都中了彈。衛生員尤金·羅趕來救護。馬拉其、二等兵愛德華·赫夫龍和其他幾個弟兄也跑來幫忙。

當赫夫龍趕來時,康普頓擡頭看了看,呻吟著說:“她總是說我的大屁股遲早有一天會礙事的。”

他看了看聚集在他周圍的5個弟兄,“走吧,”康普頓命令他們,“讓德國人來照看我好了。”

他的塊頭很大,炮火又非常的密集,傘兵們幾乎就想這樣做了。但馬拉其、瓜奈若和喬·托伊從一個農場附屬建築物上卸了一扇門,讓康普頓臉朝下躺了上去。他們順著路邊的水溝,拖到正在撤退的一輛英國坦克邊,把他臉朝下地放到坦克的後尾上。

擊中康普頓的子彈從他的右邊屁股進去,再出來射進了他的左邊屁股,然後又出來。利普頓看著他,忍不住笑起來:“你是我這輩子惟一見過的被一個子彈打了4個洞的家夥。”他對康普頓說。

康普頓咆哮著:“如果我下得了坦克的話,我會宰了你。”

其他弟兄也上了撤退中的坦克,坐在車尾上。原先處在前出側翼位置的施特羅和戈登不得不跑著穿過一片空曠的田地,好趕上部隊。施特羅扛著迫擊炮,戈登拎著機關槍,武器的重量減慢了他們的速度。子彈打在他們腳下,擊起了陣陣塵土。在他倆的前方,橫著一道3英尺高的柵欄,“我們像兩匹馬一樣跨過了柵欄。”施特羅說。安全地到了另一邊後,他們停下來喘口氣。

“我們再也不會幹這樣的事了。”施特羅說。

“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戈登回答。

接著,他們又跑著去追坦克。追上後,戈登從後面爬上了一輛坦克,但施特羅快不行了,他伸出了手,在他昏過去的那一刻,戈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上了坦克。

處在前鋒位置的蘭德爾曼肩部中彈,掉隊了。他躲進了一個谷倉,一個德國兵跟著他跑了進來,蘭德爾曼用刺刀刺中了他,殺死後用幹草把屍體掩蓋起來。然後他用幹草把自己也蓋了起來。

進城後,弟兄們利用建築物作掩護,四處活動,還建立了一些類似反擊用的裝置。E連成功地阻擊了德軍,但卻無法迫其後退。許多人中了彈,查克。格蘭特中士就是其中的一個。二等兵羅伯特。範克林肯手持火箭筒往前跑時被機關槍打死了。二等兵詹姆斯。米勒,一個年僅19歲的新兵,被一顆落在腎臟部位的手榴彈奪去了生命。

二等兵羅伊·科布害怕得打起了寒戰。韋伯斯特聽見馬丁中士在安慰他,“那方式就像媽媽在撫慰被噩夢嚇壞了的孩子:‘沒事的,科布,別害怕,我們就快離開這兒了。放松點兒,科布,別緊張。’”

馬丁走到隱蔽在一座建築物後面的一輛克倫威爾坦克邊,指著教堂尖頂要指揮員把它給打掉,因為德國人正在用它作為觀察哨。

“抱歉,老夥計,我們不能那麽幹,”指揮員回答,“上頭命令我們不準毀壞過多的建築。你知道,荷蘭是我們的友邦啊。”

德軍繼續步步緊逼。他們的目標是打到從艾恩德霍芬到奈梅亨的公路——101師稱之為“地獄公路”——然後切斷它。但他們現在無法通過奴南。

溫特斯已經決定在黑暗的掩護下撤退,但在撤退前他需要抓個德國俘虜來拷問情況。於是,他號召弟兄們自願出來組成一個巡邏小組。沒人響應。

“托伊中士。”溫特斯喊了一聲。

“是,長官,我在這兒。”

“我需要兩個志願者。”

托伊選了詹姆斯·坎貝爾下士和一個二等兵,三人一起出發了。他們踩著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屍體,來到了附近的樹林,一個德國軍人朝他們開槍射擊。托伊告訴他的弟兄們原地不動,然後他匍匐著爬進樹林,繞過那個德國人,爬到他身後,悄無聲息地用刺刀頂住了那個德國人的後背。那個德國人沒怎麽反抗。托伊用刺刀抵著他走出了樹林,把他作為俘虜交了上去。

E連退到了湯吉熱。溫特斯注意到那些早上還朝他們歡呼的荷蘭人,此刻已經拉上了窗簾,收起了橘黃色的旗幟,看上去既難過又憂郁,不容樂觀的戰況讓他們覺得德軍會再一次占領艾恩德霍芬。“我們的心情同樣糟糕透了,”溫特斯說,“我們很狼狽地回到了小鎮上。”

把弟兄們安頓下來吃了飯,溫特斯去了營部。在那兒,他看到斯特雷耶中校和參謀們正在開懷大笑,吃著豐盛的晚餐,心情十分愉快。斯特雷耶看見溫特斯,轉過身來,滿面笑容地問他:“今天情況如何啊,溫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