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立,掛鉤!”(第3/6頁)

從那以後,506團再也沒有發生休假逾期不歸的事情。

1月末,E連隨506團的其他連隊一起跨過查特胡奇河,進入本寧堡在亞拉巴馬的營地。這簡直就像從監獄走向自由。這裏的營房很舒適,夥食也好。除了軍人服務社,還有一個電影院。訓練以班作戰為主,尤其是逐屋作戰比較有意思,經常有一些爆炸。大家用空包彈相互射擊,投擲冒煙的手雷。又進行了第六次跳傘訓練,而且這是第一次攜帶步槍。

卡森的日記捕捉到這些冬日的情趣。

2月8日:“昨天夜裏,我們簡直像翻了天,打起枕頭戰,在營區裏鬧得不亦樂乎。鬧騰了三個多小時,我們覺得累了,才去睡覺。”

2月11日:“下士喬·托伊、中士喬治·魯茲和我去了哥倫布。打電話找姑娘們聚會,開心又開心。在聚會的時候,我碰見了哥倫布的關鍵人物貝蒂,最後我們不得不返回,回到這裏已經是淩晨4點45分。”

2月12日:“回到哥倫布的奇克索花園,度過了又一個愉快的夜晚。貝蒂跟我情投意合極了。真的很有意思。淩晨4點45分返回,5點半就睡眼惺忪地上了崗。”

3月份就要“收拾行裝,準備開拔”了。北卡羅來納州的麥考爾營是一處令人贊嘆的戰時建築。1942年11月7日,它占有的荒地有6,200英畝。4個月之後,就在裏面修建了65英裏長的鋪裝道路、一所1,200個床位的醫院、5座電影院、6個巨大的啤酒園,一個完整的有3條5,000英尺跑道的全天候軍用機場,此外還建起了1,750座房屋。營房都有取暖設備,輕便床上都有床墊。它的命名是為了紀念二戰中犧牲的第一個美國傘兵、第82空降師的二等兵約翰·T·麥考爾。11月8日他死在北非戰場,營地破土動工也在這一天。麥考爾營是空降兵的大本營。

訓練的強度加大,復雜程度也提高了。跳傘時不僅要攜帶步槍,還有其他小型武器。跳傘時,火箭筒是不能拆卸的,輕機槍也不能拆卸(雖然支架可以卸下,由另一個攜帶)。60迫擊炮和它的底座要由兩個人攜帶。此外傘兵還配備有食品、彈藥、地圖、手雷、高爆炸藥以及其他許多東西。有些人跳傘的時候超荷負重達100磅。

跳傘訓練完成之後,就是連續兩天或者三天的樹林中的作戰訓練,重點放在部隊的快速機動和敵後大部隊作戰。到黃昏時分,排長們被叫去看了自己在地圖上的位置,並被告知第二天早晨應該到達的位置。

索貝爾上尉讓外號叫“泡泡眼”的二等兵羅伯特·溫給他當通信員。他把溫派去確定各個排的位置。溫最後“迷了路”,找個地方補覺去了。到了早晨,索貝爾讓溫說明為什麽會迷路。

“因為太黑,我什麽也看不見。”溫回答說。

“你最好學會在黑暗中觀察。”索貝爾說了他一句,然後讓他回自己的班裏,把埃德·蒂波調來代替溫當通信員。“由於我的‘幫助’,”蒂波講述說,“索貝爾就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把地圖、羅盤和其他一些東西放錯地方。他還得到其他一些人類似的‘幫助’,所以被弄得暈頭轉向,比以前更容易丟三落四。我們都希望他犯個大錯誤,然後被撤換掉,這樣我們到打仗的時候就不用受他指揮了。”

“你們的步槍是你們的第二生命。”索貝爾總是對部下這麽說。“它任何時候都應當由你控制著。”有一次進行夜間演習,他決定給部下一個教訓。他和軍士長埃文斯悄悄地潛入連陣地,把那些睡覺的人的槍都給摸出來了。他們這一手幹得很漂亮。到天亮的時候,索貝爾和埃文斯總共摸出來將近50條步槍。埃文斯得意洋洋地把全連集合起來,索貝爾就開始罵他們不是好兵。

正當他大聲數落部下的時候,F連連長帶著約莫45個手下的人走過來。原來索貝爾和埃文斯摸錯了地方,跑到F連的營地上,把人家的槍給摸來了。這件事把他弄得非常尷尬。

過了一兩個星期,索貝爾在一次跳傘中扭傷了腳。於是他就和埃文斯先回營地去了,連裏其他人仍然留在野外。連長和軍士長回去之後,進行了一次私訪。他們檢查了E連所有人的軍用小手提箱、衣服、個人物品。他們搜查了每個衣服口袋,撬開箱子,拆開女朋友和家人的來信,沒收了在他們看來違禁的所有物品。“我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找什麽。”卡森很有意見地說,“當時還沒有毒品嘛。”

索貝爾張貼了一個清單,寫明了違禁物品、違規者姓名以及處罰辦法。從野外訓練回來、又累又臟的人們發現,他們認為是個人物品的每一樣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像內衣、襪子、牙膏、牙刷全都堆在床鋪上。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有東西被沒收。主要是私藏的彈藥、違規的衣物以及色情物品,還有高档襯衣、從夥房裏偷來的水果雞尾酒麥桃片罐頭,全都被沒收了,後來一件也沒有發還。有一個兵一直在收藏避孕用具。有幾只安全套顯然是可以允許的,可是200只就違反規定了。它們被列在索貝爾的沒收物品清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