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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板回答:“劉總司令剛剛打電話告訴我的,讓我趕緊準備。我給長官帶了一點禮物,請笑納。”

唐老板知道李延年抽大煙,便將一包包裝精美的煙土放在了李延年的桌子上。

按照計劃,李延年本來要從海上撤退,臨時改走陸路,車輛自然不寬余,現在又要夾帶其他人,內心有說不出的苦衷,但劉峙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得罪不起,只得答應下來:“那你趕快回去準備吧,等我接到正式撤退的命令就通知你,但這件事務必不要向外講。”

滿臉堆笑的唐老板再次打躬作揖後,爽快地應答:“不說,不說。”李延年想不到的是,這位唐老板接到劉峙的電話後,已經和十幾個做生意的朋友悄悄說過了,恐怕這會兒大半個海州都快傳遍了。

當天晚上,李延年接到劉峙從徐州打來的電話,劉峙在電話中正式通知第九“綏靖區”第二天由陸路撤退。

5日下午,在從徐州通往海州的公路上,一輛軍用吉普車風馳電掣地行駛著。車上前排是司機和一位年輕的軍官,後排坐著的也是一位年輕的軍官,只不過後面這位是個曼妙女子——她,就是徐州“剿總”司令部辦公室副主任李婉麗。

李延年即將撤退之際,李婉麗奉劉峙命令趕赴海州。

原來,徐州“剿總”司令劉峙雖然身在軍中,卻一直沒有放過任何掙錢的門道。海州臨海,鹽業發達,他在唐老板處投了不少錢,當然也賺了不少錢。眼看大軍撤退,如果不抓緊時間搶運一些還沒有賣出去的海鹽,恐怕今後打起仗來這些物資就要打水漂了。劉峙先是給唐老板透露了部隊即將撤退的消息,但又怕他搞不好,所以才派自己信任的李婉麗去,幫忙把貴重物品搶運出來。

李婉麗接到任務,毫不遲疑一口答應了下來,當即調了一台軍用吉普車就出發了。為了趕路,李婉麗讓司機和另一個軍官輪流開車,路上一刻也沒有耽擱,晚上八點鐘就趕到了海州。

李延年這麽晚見到李婉麗,同樣大吃一驚。心想,今天怎麽見到的盡是些稀奇人物。

李延年問:“婉麗主任,今天這麽匆忙趕來,有急事嗎?”

李婉麗莞爾一笑說:“當然有,不然也不會趕這麽急。”說著,拿出蓋有徐州“剿總”大紅印章的介紹信,李延年一看,上面寫著:“茲介紹徐州‘剿總’辦公廳副主任李婉麗赴你處督察緊急撤退事宜,請接洽。”隨後,李婉麗又拿出一份上午“剿總”司令部開會的會議紀要,遞給了李延年。

看完會議紀要,李延年說:“請婉麗主任放心,我們已經在準備。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就可以安排先頭部隊開拔。”

安頓好李婉麗,李延年立即召集各軍師長,“綏靖區”各處處長,海州地區的行政專員、縣長、鹽務署長、法院院長等相關負責人開會,宣布放棄海州撤往徐州的命令,並提出三條要求:“部隊及黨政機關人員一律步行至徐州;財政、鹽務、司法、商業、學校人員一律乘坐鹽船撤退到上海;6日拂曉開始撤退,7日撤離完畢,陸行的由四十四軍掩護,海運的由稅警團掩護。”

當天夜裏,李婉麗看到外面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人群,猜想撤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立即打電話聯系唐老板。

李婉麗問:“唐老板,你準備得怎麽樣了?我已經在海州了。”劉峙事先已經告知唐老板李婉麗來的事。

唐老板說:“你可來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裝車出發。”

“那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明早八點半到你那裏去。”

第二天早飯時,李延年向李婉麗匯報了他們的撤退計劃。李婉麗一個勁地贊揚他行動敏捷,說得李延年很是高興。隨後,李婉麗說自己吃過早飯到各處轉轉,好回去向劉總司令交差。

李婉麗他們開著吉普車準時趕到了唐老板那裏。李延年派來的幾輛卡車已經先期到達。李婉麗與唐老板嘀咕一陣後,便將金銀細軟等貴重物品搬進了吉普車後備箱內。辦完這件事後,李婉麗對同車來的那位年輕軍官說:“你安排士兵們把所有的海鹽統統裝上卡車,這些都是軍需物資,一袋都不能漏。我在附近逛逛,檢查一下撤退的情況。”

李婉麗邊走邊看,直到看不到吉普車了,一閃身拐進了一個藥店,向店主借用一下電話。手捂聽筒,低聲說:“嗨,劉師長,我到你的地盤了,你不接見我一下?”

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婉麗昕昕中學的老同學劉占理。聽到話筒裏的聲音,師長劉占理的聲音打戰了:“啊,是李婉麗,怎麽,你來海州了?是專門來看我嗎?”不等李婉麗答話,接著問道,“你在哪裏?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開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