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康時代五代賢君李嗣源(第4/9頁)

要說李嗣源也確實是塊明君的材料,要換成李存勖,早就聽了不耐煩了,找戲子們耍樂去了。李嗣源聽後,大為贊賞,說道“這詩寫的真好!”便讓侍臣抄下這首詩,經常讓人念給他聽,做為警句。

後來李嗣源得到了一塊玉杯,上面刻著幾個字:“傳國寶萬歲杯”,李嗣源很喜歡,並讓馮道也欣賞欣賞。可馮道卻說:“是寶貝,但只是有形有價的。而無形無價的寶貝卻是仁義,只有實行仁政,才能無敵天下。”李嗣源更加高興。當然這並不是馮道在拍馬屁,說的確實這樣,仁者無敵,古今皆然。

唐太宗李世民是歷史公認的明君,從諫如流,用賢去惡,他和魏征近乎完美的配合是君權和相權相互制約、有機合作的典範。李世民之所以稱為明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魏征的功勞。李嗣源也是如此,雖然他和馮道遠遠比不上李世民和魏征,但僅憑他們的這些才能已經可以在重武輕文的五代十國時鶴立雞群了。

馮道的直言敢諫對李嗣源產生了很大的正面影響,李嗣源在戰亂年代力所能及的恢復農業生產、促進社會穩定和諧上所做的努力是值得歷史肯定的。天成五年(公元 930年)二月,李嗣源把年號改為長興元年,大郝天下,除了“十惡五逆、屠牛、放火劫舍、合造毒藥”等重罪外,赦免其他罪行。牛是小農經濟時代生產的頭號主力,沒有牛“無言的付出”,恢復生產只能是一句空談。

農業生產僅靠耕牛是不夠的,還需要農具,但當時出於戰爭的考慮,統治者多嚴禁民間私造農具,而由官府制造然後賣給農民。對於這個弊端,李嗣源也考慮到了,他下詔開放鐵禁,允許農民自已打造農具和其他生產用品。

自唐懿宗以來天下大亂,戰爭頻煩,底層人民苦難深重,一直到遇上這位小一號的“唐太宗”李嗣源。象李嗣源這樣的人物,在五代中屬於“稀有動物”,老百姓自然驚喜交加:可碰上好皇帝了。

雖然封建時代所謂的明君不過是地主階級的開明派,他們的本質還是維護地主階級的根本利益。但歷史是一個漸進的過程,這就注定了在歷史漸進過程中出現的歷史人物不可能沒有歷史局限性。

歷史的局限性並不能成為否定一個歷史人物的借口,歷史總是向前進的,只要歷史人物的所做所為符合歷史發展的潮流,那麽就應該給予充分的肯定。

自從任圜被李嗣源給罷免之後,安重誨少了一個對頭,從此大權獨攬。安重誨借機在政治上大搞近親繁殖,把自己的親屬安排在軍事重鎮當一把手,卻又不允許其他人進入決策圈,這樣安重誨就可以安心的做他的二號皇帝。

少了任圜這一極,政治格局的平衡被打破,第一個感覺不對勁的就是李嗣源。面對安重誨咄咄逼人的態勢,李嗣源有些後悔,但他做事比較穩當,所以還沒怎麽發作,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這時在民間忽然流傳一個小道消息,說有術士看過安重誨的面相,說他“日後必將大貴”。並說安重誨不久就要率軍討伐淮南,要統一天下雲雲。有人把這事報告給了李嗣源,李嗣源一聽怒不可遏,便把安重誨叫去,責問道:“聽說你私建軍隊,要攻打淮南,這事朕怎麽不知道?”

安重誨被李嗣源罵的一頭霧水,醒過神來後才大聲呼冤:“興兵討伐是國家大事,這應該由皇帝做出決定,臣哪敢如此僭越?一定是有人在中傷臣。”李嗣源“哦”了一聲,又找來指揮使安從進等人,商議如何處理這件事。安從進和安重誨關系不錯,拿自家老小做保安重誨必無反心,李嗣源這才作罷,但對安重誨的疑心越來越重。

安重誨在權力的分配上想吃獨食,自然得罪了一大批吃不到美味的人,這些人來頭並不比安重誨小,其中李嗣源的義子李從珂和安重誨最不對頭。李從珂曾經酒後打過安重誨,雖然醒酒後道歉,但安重誨卻記下了這個仇。安重誨對李嗣源的二兒子秦王李從榮(長子李從審死於莊宗時)和三子宋王李從厚從來都是恭敬有加,唯獨對李從珂冷眼相待。李從珂自持有功,哪把安重誨放在眼裏?也絕不象唐肅宗李亨對高力士這個老太監那樣低三下四的喊“阿翁”,安重誨屢次陷害李從珂,甚至構陷李從珂私造兵器意圖謀反。李嗣源耳根子一軟,便讓李從珂勒令歸府,軟禁起來。安重誨想斬草除根,幸虧王德妃從中周旋,李從珂方才保住性命。

長興元年(公元 930)九月,東川節度使董璋造反;十月,西川節度使孟知祥也反了。這二位在唐莊宗消滅前蜀後不久便來到任,由於山高路遠,加上中原內亂,便想關起門來做大王。董璋和孟知祥各據東西川,互相“禮尚往來”,勾搭成“奸”,相約一起造反。董璋反後,李嗣源派出女婿石敬瑭前去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