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案迷蹤(第8/19頁)

西洋傳教士湯若望的傳記中也記載:“如同一切滿洲人一般,順治對於痘症有一種極大的恐懼,因為這在成人差不多也總是要傷命的……或許是因他對於這種病症的恐懼,而竟使他真正染上了這種病症……順治病倒三日之後,於一六六一年二月五日到六日之夜間崩駕。”(魏特《湯若望傳》)

還有一條旁證。順治帝去世後,在考慮繼位者時,在湯若望的建議下,孝莊太後最終選定了玄燁,理由之一是玄燁已經出過天花。(魏特《湯若望傳》)可見,順治帝因患天花而英年早逝,是如此震動著最高統治者的心扉,影響著他們的決策。

順治帝最終沒有實現想要出家為僧的願望,而是不幸地死於天花惡疾。幸運的是,兩年後,繼位的康熙皇帝將順治帝與董鄂妃合葬在了孝陵(一起合葬的還有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後)。對於順治帝這位多情天子來說,能同心愛的人“死而同穴”,大概也可以安息了。

雍正暴崩之謎

雍正十三年(1735年)八月二十二日夜,雍正皇帝愛新覺羅?胤禛在圓明園的九州清晏突然死亡,時年58歲。據官方記載,雍正去世前幾天,八月十八日在圓明園與大臣議事;八月二十日,召見寧古塔的幾位地方官員,都屬於正常辦公;八月二十一日開始發病(“上不豫”),但仍然照常辦公,接見一些官員;八月二十二日突然病重,急忙召見寶親王弘歷(皇四子)、親王弘晝(皇五子)、大學士鄂爾泰等,宣布傳位於弘歷;二十二日深夜至二十三日淩晨(子時)之間死亡。

當時著名文人袁枚為雍正臨終之顧命大臣鄂爾泰寫的行狀,則與官方的說法有所不同。鄂爾泰為雍正最倚信的大臣之一,常奉令值宿宮中,隨時聽令。根據袁枚記錄,八月二十三日雍正臨終時,身邊的顧命大臣僅有鄂爾泰一人,其他人,不管是皇子、宗親、重臣,當時都不在圓明園。雍正駕崩後,鄂爾泰連夜攜帶遺詔從圓明園奔還城內的紫禁城。因深夜裏倉促間找不到馬,他只好騎上一頭運煤的騾子奔回,擁弘歷即位。之後他又留於宮中幫助新皇帝處理大事,七天以後才得以出宮。出宮時人們驚異地發現,鄂爾泰褲子上染有一片血跡。根據鄂爾泰自己的解釋,這些血跡是那天騎騾子時不小心磨破大腿而留下的,他自己竟不知道。

雍正雖然“暴亡”,但是皇位的傳承倒沒有出現問題。依雍正遺詔,弘歷順利繼位,就是乾隆皇帝。因為雍正吸取康熙時“九子奪位”的教訓,事先已經創立了秘密建儲制度,將自己選定的皇位繼承人弘歷的名字寫好,藏在紫禁城“正大光明”匾後面。為了便於對證,還在圓明園內“拷貝”了一份同樣內容的遺囑,密封起來,雍正去世後也找了出來。然而,負責宣讀遺詔的鄂爾泰卻如此狼狽,不得不親自騎著騾子從圓明園奔回紫禁城,慌得連褲子染血都不知道,讓人懷疑其中必有隱情。

鄂爾泰看到了什麽?他為什麽留在宮中七天七夜?他褲子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野史傳言,雍正是被人刺殺的,鄂爾泰看到了被人割去腦袋的雍正;他留在宮中七天七夜是為了處理無頭(或身首異處)的雍正這樣棘手的事情;褲子上的血跡未必是騎騾受傷留下的,沾的可能就是雍正的血。

被呂四娘刺殺

雍正之死的真正原因,始終是被層層神秘濃霧掩蓋的歷史之謎,歷來猜測頗多。流傳最廣的莫過於被人刺殺之說,而刺殺雍正的人,竟然是一位武藝高強的奇女子——呂四娘。這要從雍正朝的一起案件說起。

雍正六年(1728年),湖南有個叫曾靜的讀書人,讓他的學生張熙給當時的川陜總督、清軍名將嶽鐘琪送了一封信。曾靜在信中說嶽鐘琪是著名民族英雄嶽飛的後裔,而清朝則是“金人”的後代,勸嶽鐘琪起兵反清,恢復漢族王朝。嶽鐘琪向雍正告發了曾靜、張熙。雍正大怒,將二人逮捕至京,追查幕後主使及消息來源。據曾靜交代,他的反清思想是讀了呂留良的著作而產生的。

呂留良(1629—1683)是清初著名學者,“曾靜事件”發生時已去世四十多年,但他的門生故舊不少,子孫尚在,而且他的著作也有很大的影響力。呂留良著作中反清思想十分強烈,並用傳統的“華夷之辨”來論證滿族統治的不合理,認為滿族是夷狄,非我族類,因而搞清華夷區別比君臣之義更為重要。

在此案審理過程中,雍正認為曾靜、張熙是誤信邪說,認罪態度較好,特予釋放(雍正死後,二人均為乾隆所殺)。雍正對曾、張二人網開一面,但是對呂留良一家及其門生則處理得很重。當時,呂留良及其長子呂葆中都已經去世,雍正還令人開棺戮屍、梟首示眾。呂留良的學生嚴鴻逵在監獄裏被折磨致死,還要戮屍梟示。呂留良的另一個兒子呂毅中和嚴鴻逵的學生沈在寬則被處斬。其他的呂氏門生以及刊刻、販賣、私藏呂氏著作的人,或斬首,或充軍,或杖責。呂氏及嚴、沈三族婦女及幼丁發給功臣家和關外披甲人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