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插曲之一(第3/6頁)

“您打算親自出馬?可您那些常規事務和委員會該怎麽——”

“他們能照顧好自己。他們最好乖一點——他們會知道,我會回來的。”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這次幾乎顯得有些忸怩:若是他不了解自己的女主人,肯定會以為她在同他調情。“不過,說正經的。我可以趁這次出行順便搞一次候選新人秀,在實戰中加強對斯科特手下那些傀儡的控制,重新掌握真實情況。這可是個了不起的計劃,喬治。太棒了!”她輕輕敲打著書寫板的按鍵。“給我一份完整的簡報。接著我要安排同跨部門書記長官布魯姆萊恩開個會,在通過質詢委員會正式提出指控之前先獲得批準。然後我們再討論一下:在我離開期間,你如何為我料理事務。”

他盯著她的眼睛:“我?全面負責?”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你今晚還有別的安排嗎?沒有?很好,那麽我就能安心邀請你和我共進晚餐了。喬治,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談,包括——如何確保你不會像斯科特督統那樣令我失望……”

接下來的行動進行得艱苦但又迅速。赫斯特的舉動引起了跨部門書記長官布魯姆萊恩的高度重視,便馬上開始采取行動。當時,布魯姆萊恩瞪起他那兩只離得很近的冰藍色眼睛盯著她:“行動吧。”只有這三個字,但短短一句話已經足以讓赫斯特明白:一旦事實證明她自己錯了,而範內瓦·斯科特督統的外圍環保控制分部清白無辜,那麽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薩馬拉的辦公樓中,大門上的玻璃已被打得粉碎。赫斯特走進門口,向已經控制了前台的下屬士兵點頭微笑。大張旗鼓地露面——她在孤兒院的啟蒙導師佛格斯就曾這樣教導過她。一兩個還能走動的傷員正堅忍地等待救護卡車的到來。一堆被割斷脊髓、流幹血液的屍體摞疊在前廳一側光亮的花崗巖地磚上,就像成捆的木料,耳孔和雙眼還在滲著血水,他們的頭腦已被傳播者取走了。赫斯特並未理會這些死人,她集中精神與下屬們握手,互相祝賀。事有輕重緩急,急事先辦。她的靴底沾滿了血跡。在適當的時候,她才會去見斯科特:該死的混蛋,逼我做這種事情!

當然,斯科特的總部並非這次行動的唯一目標。他在行星網絡上部署的所有節點均被清洗,各分支機構也在掃蕩中被掐斷聯絡、孤立起來。城外的鄉下地區,和平執行部隊的士兵闖進斯科特各個幕僚的房門,通過腦幹對這些傀儡實施了控制,將他們收押後準備進行處理——即便沒有被立即處決,這些可憐的家夥也要承擔再生回收的成本或效益風險。這次棘手的行動還有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便是拿下一位被控瀆職的高級官員。赫斯特為此對他恨之入骨,因為他迫使她公開曝光:一位再造者居然不能勝任上級指派的任務;而且從長遠看,這會危及人民大眾的命運。

身穿奶油色和米色迷彩服的士兵在前方開路,用烈焰和爆炸打通一道道門卡,赫斯特大步穿過行政城堡,朝管理服務核心走去。她的保鏢都是些戴面罩的匿名戰士,與她一起齊步並進。參謀官員們跟在他們後面,一個個提心吊膽,急於為她效犬馬之勞。這裏的受損情況並不嚴重,也沒有多少暴力跡象,因為斯科特督統的城堡在進攻發起的第一時間就被秘密占領。赫斯特自己的暴風突擊隊取代了內部保安部隊,開始有計劃地行動。懶散的守軍居然還張開雙臂歡迎來訪者,全然不曾想到那位行星跨部門書記長官已用區區三個字下達了他們的死亡授權令。

大廈的核心部位是一片安全區,房門已被內奸通過超控手段改為開啟狀態。赫斯特爬上樓梯,心中只覺得沮喪又陰郁。樓梯頂端是一道中層平台,俯臨著斯科特的控制中心。她注意到,斯科特似乎就是那種靠悉心監督而發跡的人,好像他對處於自己感官範圍之外的一切事情都不放心。中層平台的門口濺滿了凝結的幹血塊,在應急燈的光芒下變成棕色,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她的衛兵已守候在兩個角落。平台正中,三位模樣古怪的人正在等她。一張碩大的椅子上,是範內瓦·斯科特督統本人,被切斷了脊髓,處於控制之下。他的四肢癱軟無力,臉上一副非難的神情。在他身後,站著弗雷澤·拜羅伊特組長和另一個人,那是一名女子,身穿長袍,戴著傳播者高官的專用面紗。

“範內瓦,我親愛的。我們在這種令人痛苦的場合碰面,真是一種恥辱。”赫斯特朝椅子上的男人微微一笑。他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她,全身幾乎無法動彈。“還有你,拜羅伊特。而這位女士呢?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請教您尊姓大名?”

那個陌生女人垂首施禮:“閣下,我是督統多拉娜·門格勒。現遵照跨部門書記長官的命令,為這次行動充當見證人,並確保行動中的一切行為均符合最佳啟蒙程序和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