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瑪卿(四)

  登山隊裏走出了一個人,戴著一副墨鏡,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好幾張一百元想要塞給老頭,但是老頭看到錢就怒了,甩了兩下煙鬥就牽著馬匹和牦牛離開了。我們一群人傻站在原地,六子冷哼了一聲道:“那那麽幾張就想要買通人家擁有高尚靈魂的藏族大爺?就那幾百塊,老子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打發叫花子我都是直接開支票的。”

  我怕六子吹到肚皮都破了,連忙拉住他說:“你小子安分點,還給支票,當初小時候你爸不給你錢買棒冰,你還拿過人家修自行車老頭的五毛錢呢你!”

  登山隊裏的那個戴墨鏡的把眼鏡拿了下來,瞟了六子一眼,六子以為要找他打架就站在我們身邊嚷道:“怎麽想打架?你們十幾個對付我們三個?算你們牛B?”

  我看那個戴墨鏡的很可能是他們的領隊,這小子一皺眉頭隊伍裏的人馬上就想鬥雞似得圍著六子吵了起來。這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場景,我拉住了六子,掃視了一遍那些人說道:“大家都是想要上山的,別在這裏吵。想辦法比較實際。”

  那個領隊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番,然後伸出手說:“你好我叫曹陽,我前面的行為是有些不妥,不過現在大家都沒的上山,當務之急是怎麽能夠搞到馬匹和牦牛,否則我們根本無法把裝備搬運進去。”

  我也禮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皺著眉頭看著他們一群人,除了兩個女人以外,其他的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說句老實話他們讓我感覺不太像一般性的大學登山隊,在他們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嚴肅氣氛,這種感覺倒有幾分像是軍人。我壓了壓六子的肩膀,讓他自己注意點。

  他看著我們三個人的裝備也很實,我嘆了一口氣說:“問題是那個老藏民非說我們之中有人不能上去。如果不找出這個人,我們一群人都得待在山下上不去。”

  他們隊伍裏的一個青年此時站了出來說:“實在不行,我們就扛著裝備自己背上去,把不要的東西都留下。”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怎麽知道什麽東西是不需要的?到了山裏很多的東西不是你以為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要到最近的補給點做最後的刪選。況且即使你留下了重復的東西那些必備的物品也不是你能背上雪山的。”

  那個墨鏡男瞪了那個青年一眼,那個青年連忙縮到了後面去不再出聲。但是那小子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他絕對沒有登山的經歷,這種連我都知道的基本常識,他居然會提出那麽菜鳥的解決方案,不是缺心眼就是根本沒上過山。我對他們這些人的來歷也越來越懷疑了。此外白翌一直沒有出聲,這種情況下也說明了他們的來歷有問題。白翌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戴墨鏡的人看了我們一會最後笑道:“呵呵,大家都是另有目的,既然都想要上山那麽就合作點。等會我們再去找那個老藏民說說看。”

  六子也聽出他的口氣中帶著某些威脅的氣氛,一下子大家的氣氛都變得十分的僵硬。我們三個人都不出聲,白翌一直坐在行李堆上看著我們,六子使了一個眼給我,然後偷偷的做了一個槍的動作,我連忙拿手掩住他的手勢低聲的說:“別輕舉妄動,我們有火力,這群人難保不會也沒有,總之先和他們和平相處,到時候就差開道分頭走就是了。”

  帶頭的那個人看我們在邊上嘀嘀咕咕的,他湊了過來,給了我們兩支煙,也不忘記丟給遠處的白翌一根,然後點上說:“三位來這裏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我們十個兄弟也有自己的目標,總之各自走各自的。那老頭子不肯帶,大不了找個年輕的多塞點錢也就過去了。”

  我一聽到他說十個人的時候差點一口煙吸到了底,嗆得我實在吃不消。我咳嗽著問道:“你們不是有十一個人麽?怎麽成了十個人了?”

  我話一出,就看到戴墨鏡的臉上有了一層陰霾,我心想難道說錯話了?但是他很快的說:“不,我們這次只有十個兄弟,小哥是怎麽看到我們有第十一個人的?”

  我噴了一口煙,然後捏了捏太陽穴說:“其實也沒看見,我這個人對位置的擺放比較敏感。我看到你們最開始站的位置來看在你們最後還跟著一個人。其實……我只看到了他的影子。”

  曹陽揮了揮手讓我別說下去了,他很肯定的說我是看花眼了。我也不再自討沒趣,抽完煙後就回到白翌身邊去。他看我走了回來就給我喝了些保暖杯裏的茶,這裏是山底下氣溫根本感覺不到現在居然是夏天。六子安排妥當之後回頭對我們說:“媽的,居然遇到那群菜鳥,根本不是什麽登山隊的,現在我們只有在這裏窩到下午,據我打聽下午會有一群年輕的馬幫走過,我們可以問他們弄幾匹馬,牦牛是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