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瑪卿(三)

  六子有些退縮,他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後擡頭說:“不能不去,前面算我孬了,不過我真的不能不去,如果不去的話趙老板那裏的攤子我根本沒辦法收拾,既然那個老頭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肯定是不得了的東西。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真的是我命薄沒能活著出來也是我沒這富貴命。到時候我們這的掛了就到陰曹地府去當兄弟吧。”

  我猜到他會那麽說,想要再勸勸他。白翌擋在我的前面說:“現在一切還是個開頭,後面的事只有我們兩個做不到,我們也需要六子的幫助。”

  不知道為什麽,白翌這句話仿佛是當頭一盆冰冷的水把我從頭涼到腳底,但是就是這樣我才感覺到一種窒息的緊迫感。我們應該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其實我們三個人都知道,最後那個所謂無魂之人很可能就是我。我不知道什麽叫做無魂,但是這種感覺仿佛在否定我是一個活人一樣。我迫切的想要證實一切。所以我也沒有在和六子轉彎子。六子聽到了白翌的話臉色也稍微放松了些許。他喝了一口茶,然後和我們吃完面之後就回去了。到了半夜他才打了一個電話說。明天下午四點就上飛機,先到西寧,然後由西寧那裏接頭的人牽線進入瑪多。他讓我們帶一些必要的私人用品和證件就可以了,其他的東西你們自己斟酌,特別是老白,他的東西肯定比較實用。

  在這方面六子有著他自己的一套方式,不過當初太行山之行我就看出這小子在搞物流和行政方面有著很強的實際行動能力。我也不用多問,我轉頭把六子的消息告訴白翌,發現他看著那個銅簡出了神。我問他還有什麽古怪麽?他居然沒有反應。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像從過往的記憶中回復過來一樣,問我怎麽了。我說:“你看那東西看那麽出神做什麽?難道那東西還有什麽問題麽?”

  他搖了搖頭用拇指捏著下巴說:“不,沒有什麽問題了,我只是在回想一些過去的事情。我曾經……遇到過一些事情,總之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我可能連女朋友也有了。也不會來到這個城市。”

  白翌很少談論關於自己的事情,但是當他說道女朋友的時候我總是覺得聽著有些刺耳。我有些悻然的回答道:“是啊,能讓你那麽一個人才委屈的窩這裏真的是屈尊了。來這裏也沒什麽關系,好歹也要有一個美女,然後來個異地浪漫戀什麽的,沒想到遇到我那麽一個沒胸沒屁股的大男人,委屈啊,委屈。”

  他聽出我話裏的意思,沒被我損火了,笑著拿下眼鏡說:“那麽你是不是該給我些補償什麽的?嗯?”

  我突然感覺到危險的氣氛,我謹慎的看著他,心虛的說:“你得了吧,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各自回去睡覺吧。”說完,我眼神盯著他的動作,像躲避什麽似地倒退著回房間。但是白翌這次並沒有強行的攔住我,他對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又沉浸在那種空洞的眼神中。我的確有些不放心,一下子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房。但是他也不會告訴我。我又何必去揣測他心裏的秘密呢?

  因為睡的實在太晚,我早上根本沒辦法爬起來。白翌幾乎又是把我拖下床的,我昨晚四點才真的合上眼。本來就極度的疲倦,所以這一覺我睡的根本不想要醒過來。我窩火的問他急什麽,四點才到機場。讓我睡到一點也沒什麽問題嘛。白翌黑著臉說:“你怎麽老是像個女人一樣的賴床。我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你得幫我理。”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我說:“就女人能賴床?你他媽的是性別歧視!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少拿我和女人做比較!得了,什麽東西啊,老子我理還不行麽?!”其實我心裏本來想說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媳婦,你就拿自己的媳婦當民工啊?但是這種話想著就覺得害臊,更加別說是講出來了。所以我也就懶得跟他拌嘴。漱洗之後他遞給我一個包子說:“吃早飯吧,等會幫我包幾樣東西。反正你力氣是有的,到時候每人拿一袋子。”

  我接過包子咬了一口,撩了撩袖子看著他從壁櫥裏又翻出了很多的東西,其中有一個像劍匣一樣的東西。這個玩意我只有在搬家的時候才看到過一次,只知道白翌很寶貝,平時的時候根本不會拿出來,即使過去幾次危機的時候也沒見他取出來過。我嚼著包子納悶的問道:“老白,機場是禁止帶管制刀具的,你這玩意算是違禁品。帶不出去。”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揭開了外面的布套子說:“這不是刀具,是一個劍鞘。到時候我會給他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