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瑪卿(二)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門上都冒出了大顆的冷汗,商量之後只有先回去,明天想要再來。就在他們轉頭準備回去的時候他們真切的聽到從井裏傳來了拉車的軲轆聲和一陣極其好聞的糕點香味。當他們聞到了這個味道就仿佛一下子沒了魂似得,轉頭就各自回家,老石那個時侯帶著他們家祖傳的玉佩,據說是當時王莽之亂的時候,漢代貴族遺失的寶物,最後流落到了民間,成了石家的傳家寶。他帶著那塊玉佩,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迷了神智,他喊了幾下發現他的同伴貌似都沒有聽到他的談話,看著那個詭秘異常的井,此時也只有先回到家中。心想明天就找人來挖井。實在不行就去報告政府,讓政府派人來調查。

  此時我問道:“阿公,你既然都沒有失去意識,為什麽沒有去報警呢?”

  阿公這才像是回憶起什麽可怕的場景,他閉著眼睛,把本來就沒幾顆的牙齒磨的咯吱作響,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原來在老石的家中有一位年邁的老母,一直都臥病不起,此時他一進屋子就看到自己的母親直立的站在門口,眼神有些陰霾,感覺好像不太像自己的母親,此時她突然說要給老石做飯吃。老石一個晚上連連受到各種驚嚇和刺激。現在他看到久病不起的老母居然活動自如,猶如往後退了二十年,真的是又驚又喜,老太利索的給兒子炒著雞蛋。老石以為老天開眼祖宗保佑,正在高興的渾身發抖的時候。就聽到從老太嘴裏說出了一個不是她母親所發出的聲音,那聲音極其的陰寒,一聽就知道不是世間之人所能發出的聲音。按照老石的意思就是說他感覺說這話的時候他媽被什麽東西給俯身了。人還是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老母親,但是這聲音卻是那樣的陰森陌生。此時這個老太硬邦邦的說話,手裏卻還在搗著蛋漿:“這口井裏的東西非比尋常,你不要再打聽了,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此事五十年後會有人來查,屆時你再說出今日所見。既然你能夠清醒的走回來也算是緣分。你母親可以多活五年的壽命,但是如果你把此事提早泄露出去,你所欠的五年陽壽就由你兒子來償還。到時候你別怨我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到這裏,我們就明白那個聲音的由來了,她應該就是借壽婆沒錯。但那個時侯老頭聽到這個聲音,嚇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盯著自己的老母親,就看到自己的老母親緩緩的轉過了身體,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秘異常的冷笑。那一瞬間他都感覺這張臉不是他的母親了。而是一個陌生的老太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老太。於是為了自己的老母親和兒子他只能把這個秘密守了五十年,並且通過自己的臉面和關系,讓這口井保持到現在。但是他所說的那些人跳進井裏就再也沒有爬上來過,五十年過去了,那口井成了老石的一塊心病。

  六子跟我是同樣的想法,他看了我一眼轉頭問老頭道:“那麽說您覺得那六個人……一直沒有上來過?”

  老頭點了點頭,此時他的兒媳婦拿著托盤、面盆來給我們送酸梅湯。老人一看有別人在場立刻就不再談此事,不過他的表情顯出了一種解脫,看來老人家守著這個秘密也著實不易啊。我們謝過老頭的兒媳婦啃了幾個桃子又喝了鄉村特制的酸梅湯,頓感腦子也冷靜了不少,我想著這老頭應該已經把事情都說完了,其他的就看白翌從那銅簡中查到什麽了,我們三人又稍作片刻於是便告辭離開,要走的時候六子居然還要了一大瓶酸梅湯,說放著回去冰了喝。

  我們回到了公寓,即使過了那麽久的時間,那種陰寒居然還隱隱的存在。所以即使那麽炎熱的天氣,我依然一滴汗也沒有流出來。白翌小心翼翼放下了背包,六子想要用手去觸摸,我見狀連忙抓住他的手說:“這東西有詛咒,千萬不能碰。”

  於是他連忙像觸電一樣的縮回了自己的手,可能覺得自己的樣子有些沒面子,轉而甩了甩手說:“這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翌坐在沙發上,但是他和我一樣渾身異常的冰冷。他點了一支煙說:“不用怕了,那東西的煞氣泄的差不多了。”說完就扔了一支煙給我,意思是讓我也緩緩勁。

  我接過煙,吸了一口才感覺稍微有些恢復。舔了舔嘴唇看著白翌,就看他從箱子裏翻出了長久未見那只借壽婆的壽碗,他把碗給我,要我去盛一碗清水來。我端來的時侯他們已經把背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那塊銅簡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過也趕緊湊過去看。白翌攔住了我,我把碗遞了過去,然後他就把貼在銅簡上的玄璜玉給拿了下來扔進了碗裏,頓時玉器就開始溢出了大量的黑霧,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一塊硯台丟進水裏了。我這個時侯才放心的開始問我的問題,我問道:“你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說我們要找的顧問已經找到了,莫非就是這塊銅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