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瑪卿(三)(第4/5頁)

  現在雖然不是登山旺季,但是阿尼瑪卿山是這幾年比較受矚目的大山,據說最高峰要比珠穆拉瑪峰還高,多得是一些科考隊和朝聖者。所以我們這群人大包小包的也就沒有引起旁人多大關注。如果有人問就說我們是南方來的大學登山愛好者。炸藥和槍支藏在行李的最裏面,其實雪山裏是用不到炸藥的,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會引起極大的雪崩。到時候三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成了阿尼瑪卿山的陪葬者。但是槍械很重要,特別是進入地宮之後,那裏面的東西就真的不好說了。

  我們哥仨忙了一整天終於整理好了東西,特地避開了和瘸子齊的眼線,無聲無息的就坐上了去瑪沁的客車上,我身上的裝備主要是食物和一些必要的救急用品,睡袋什麽的,在那裏水是足夠的,只要把深層的雪融化過濾,就可以飲用了。所以我們沒帶什麽水,而炸藥什麽的留在了白翌的行李中。六子帶著必要登山用具,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救急設備,就是怕在分散的時候身上沒有可以用來自我救助的設備。每個人負重至少在四十多磅,白翌是東西帶得最多也最累贅的,那把劍鞘讓他用呢絨繩固定在背包上。不過他在外面包裹了一層黃色的呢絨布倒也不是非常的顯眼。

  其實當我一踏上瑪多的土地之後,內心真的有一種即將接近事實真相的激動,這種感覺卻讓我覺得離死亡也只有一線之差。如果第八局真的是我要死的話,我們現在的行為真的就是符合了嶽蘭最後寓言的情形,也許那個隱藏在神聖的阿尼瑪卿山之中的神殿,就是我葬身之地。死亡和事實的真相這雙重的壓力把我逼的精神十分的敏感,有的時候我會自己偷偷摸摸的拿出一支筆一張紙給自己寫遺書。更可笑的是有的時候看到白翌在我身邊看書我會有一種想要去抱住他的沖動。現在白翌依然在我的身邊,他說過他會陪我走到最後,那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做代價。白翌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他本身很顧及我的感受,不會做我為難的事情。所以我也一再的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任性的一面,因為對他沒有顧及,所以也就忘記了其實白翌對我的感情已經不是兄弟,每次看到他注視我的眼神,我卻一再的躲閃,這樣的自己或許真的十分的卑鄙吧。

  我看著外面的天空,厚厚雲層的把太陽給包裹了起來,只有時不時的露出一些白色的光暈。車窗外面的景色十分的單調,我開著車窗讓風透了進來。而自己的思想也隨著高原上的風吹的零零散散,就在我準備拉上車窗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在我們的車子後面居然跟著一個人,我心中一驚,怎麽可能會跟著一個人呢?就看他像走路的樣子跟在我們的後面,低著頭,雙手向前伸展。我心中一驚,連忙拉坐在邊上的白翌去看,但是當我們把頭探出窗口的時候我們發現並沒有什麽跟著車走的人。白翌問我怎麽了,我說我前面看見有一個跟在車後面走的人,好像是一個女人。樣子有些……有些像玲園裏那個女人……

  他抿著嘴巴沒說話,迅速的關上了車窗,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不要擔心。但是我感覺那些所謂的鬼咒冤魂都已經來了,我有一種感覺那些發生在我身邊的種種詭事,從來沒有因為他們的死亡而遠離我。反而以一種幽靈的形態一直跟著我。躲在暗處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心裏想到:他們也終於到達了這裏。難道這就是借壽婆的目的,借助我們的力量或者是犧牲,拿走神殿裏那個讓趙老板心心念念的寶貝?六子在最後調試他的GPS定位器。並沒有看到那些東西,我也不準備告訴他我前面看到的東西。到了瑪沁,我們租了一輛越野性能非常好的越野車由瑪沁沿東傾溝北上至雪山鄉,一路顛簸這的差點把我的骨頭也顛散了。我努力的咬著牙齒,生怕一下子把自己的牙齒給顛碎了。六子死死的抱著安全欄,大罵著讓司機開穩當點,是不是想要顛死我們然後好謀財害命。等到了雪山下,六子已經差不多散架了,他哆嗦著讓我扶著他下車,一下車就側頭狂吐。我抱怨道:“別吐了,你吐了,我看的惡心,連老子也想吐!”

  白翌擺了擺手讓我不要說話,我擡頭看天,發現居然天上開始響起了滾雷,天氣看樣子真的不是很好。這個時候進山可能會遇到大雨或者冰雹。當地的藏民說這樣的滾雷是山裏面的神靈感應到了有惡魔來到了聖山,所作出的警告。他要我們現在不要上山。老藏民抽著當地的土煙,看也不看我們這些登山者。我們這裏來的一共有十一個人。除了我們三個外還有一個登山俱樂部的成員。老藏民說不利索普通話,有的時候還夾雜這一些藏語,還好登山隊裏的有一個懂點藏語,就解釋給我們聽,他說:“這個天氣本來不該這樣的,現在居然有這種情況說明我們之中有人身上藏有惡鬼的死氣,是不潔之人。進了山也是把大家都害死。除非找出這個不潔之人,把他留下,然後我們才能夠進入阿尼瑪卿山。否則他不會租借給我們牦牛和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