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第2/7頁)

狄路卡將每個嫌犯隔離偵訊。例如,他問安東尼·史柯裏斯案發時他在何處。“在床上,”史柯裏斯說,然後笑道。“我有一個證人。這個馬子,她會告訴你。”

“與一個馬子在床上?”狄路卡說。他詭異的笑了笑。“維多·吉維斯不是這麽說的喔。”

他就這麽先點到為止,然後轉而找吉維斯。

“我到紐澤西去了,在我叔叔家。”

“是嗎?”狄路卡淡淡的說。“史恩菲特不是這麽說的喔。”

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他不斷找他們問更多的問題,離間他們。他們以為他們知道狄路卡在做什麽,不過無法確定。他們開始互相猜忌。然後狄路卡全力對付拐杖小子,告訴他因為他年紀還小,如果合作的話或許頂多也只是判個緩刑。那小子開始軟化,不過先招供並提出條件交換的是羅伯·史恩菲特。

“就是這麽玩的,”狄路卡告訴狄雷尼。“盜亦有道?去他的!他們為了想爭取緩刑,連同胞兄弟也會出賣。”

此刻,狄雷尼望著地圖中的街道,望著維多·麥蘭被亂刀刺死的街道,也想起了埃布爾托·狄路卡刑警,好希望他仍在這個他了如指掌的街區。不過大塊頭埃布爾托早已退休了,回到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或許也在享受另一頓當地的意大利美食,加重心臟負擔。

狄雷尼嘆了口氣,關掉書桌的台燈,開始檢查門窗安全。他對他所閱讀的資料還不致於感到心灰意冷,不過也沒有什麽好雀躍的。他承認,麥蘭這個案件的偵查工作做得很好,很徹底,很積極,也有想象力。他們拜訪過很多戶人家,走訪很多地方,偵訊過很多人,發掘出很多紀錄並加以檢視。結果全都徒勞無功,白忙一場。仍是懸案一樁。

屍體是索爾·傑特曼發現的,他是位於麥迪遜大道的傑特曼畫廊負責人,也是維多·麥蘭的專任經紀人,麥蘭曾答應他要在星期五下午三點到畫廊去,與傑特曼和一位室內設計家討論麥蘭的作品舉行新展覽會的相關事宜。他到四點尚未現身,傑特曼於是打電話到位於莫特街的畫室。沒有人接。隨後他打到麥蘭位於東五十八街的住處。電話是畫家的妻子埃瑪·麥蘭接的。她不知道麥蘭人在哪裏,不過她說他曾提過要在當天下午三點在畫廊與傑特曼碰面。

麥蘭的妻子和經紀人對他的缺席都不以為意。那不是他第一次爽約。顯然他是個習慣性的撒謊者,對食言毫不在意,經常一、兩天不見人影。他在莫特街的畫室工作時,屢屢會將電話線拔掉,或是索性就不接電話。他偶爾會在畫室過夜。

索爾·傑特曼表示他星期六一整天不斷打電話至麥蘭的住處及畫室想要聯絡上他,但音訊全無。他也打給麥蘭的幾個友人。沒有人知道那位畫家人在何處。最後,到星期天中午,傑特曼開始擔心了。他搭出租車到畫室,門關著但是沒上鎖。血跡中已經有蟑螂了。傑特曼立刻吐了出來,然後以畫室的電話報警。

兩名管區警察開著偵防車首先到達現場。他們向局內回報,顯然是一件兇殺案;警察系統開始運作。一個小時內,那棟廉價公寓就以繩索隔開了。位於五樓的畫室擠滿了轄區的警官、兇殺案的刑警、一位法醫、實驗室的技術人員、攝影師、州檢察官的人,還有埃布爾納·布恩小隊長與他那個兇殺案項目小組的兩名探員。

驗屍報告上簡單扼要的注明維多·麥蘭死於“多處刺傷導致出血過多”。換句話說,那個人是失血過多致死;五臟六腑都積血,他就躺在凝固的血泊當中。對兇器的描述是“一把刀,一種單刃武器,大約五或六吋長,一頭漸細成為尖點。”胃容物的分析顯示,死者在死前曾喝了少量的威士忌,法醫估算死亡時間大約在星期五上午十點至下午三點之間。他們拒絕做更精確的推估。

隨後展開進一步的偵查。有一組刑警假設的狀況是畫家被一個竊賊、強盜所殺,於是開始搜尋類似的攻擊案件档案,詢問左鄰右舍及附近的商家,抄下停放在鄰近地區車輛的車牌號碼,隨後並約談那些車主。在十個街區的洗滌槽、下水道、垃圾箱、垃圾桶所收集的廢棄物內仔細搜尋兇刀。所有檢舉的線索皆加以過濾,警方及法院紀錄中最近獲釋的用刀高手也都全面清查。

另一組人員則假設維多·麥蘭將他上鎖的門打開,讓他認識的人進來,並遭那人刺死,他們開始調查那位畫家的私生活及個人交往情形,對他們所能找到的任何一個認識麥蘭而且可能想致他於死的人進行約談。最後,他們鎖定七個對象。

警方在將調查對象鎖定於這七個人之前,清查過的藝術家、模特兒、畫商、藝評家、妓女、酒友以及幾位遠親名單長長一串,每一個人對維多·麥蘭慘遭橫禍似乎都沒有感到特別難過,也毫不掩飾他們對此漠不關心。每位接受訪談者對死者的描述,依據各人的教育程度各有不同,從“一個惹人厭、令人不快的人”至“一堆狗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