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三十一分

“和一群姑娘相比你顯得不太成熟,查理。”

“那個飛行員!”巴德對波特說,搖搖擺擺地鉆進貨車房,“老兄,我覺得我應該買了那個農場。他沒看清路,在三四六號公路上降落了,差點落在一輛救火車上面。這回有經驗了。然後他向窗外嘔吐,之後就睡著了。我一直關著閥門,直到引擎停止。這裏的味道刺激我的胃。”上尉最經典的姿勢是一頭倒在椅子裏。

“很好,你做得很好,查理。”波特告訴他,“漢迪同意再給我們多一些時間。人質營救隊很快會到達這裏。”

“然後會發生什麽事?”

“我們將看到我們該看到的。”波特沉思著。

“剛才,”巴德說,他的眼睛堅定地看著波特,“我聽到槍聲。裏面有人開槍嗎?”

勒波停止錄入。“漢迪打死了伯納,”情報官說,“我們想。”

“我認為漢迪和威爾考克斯,”波特繼續說,“中了我們的計,比我們期待的要嚴重——關於伯納單獨與我們交易的事。他們認為他告密了。”

“我們什麽也做不了。”勒波立即說,“你不可能預知那種結果。”

“無法預知。”托比像電子人那樣背誦著,他一直在閱讀這類科幻小說。

查理·巴德——這個假的美國律師,一個天真的州警——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誠實的人,他保持沉默,繼續看著波特,他們的目光相遇,年輕人的凝視表明他明白了,當波特給巴德草稿時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麽,正是波特的意圖伴隨著巴德一起種下了不信任的種子,導致漢迪與伯納反目成仇。

但是巴德的目光還傳遞了另一個信息,他的眼睛在說:哦,我明白了,波特。你利用我殺了一個人。好,公平倒是公平;畢竟,我暗中監視你。但是現在我們的罪孽彼此扯平了。相互出賣,究竟發生了什麽?哦,我們幹掉了一個人質劫持者,真的不錯。但是聽著:我不再欠你的了。

電話響了——巴德自己的手機。他接起電話,聽著,不時地用“嗯”打斷談話,然後用手按住話筒。

“哦,怎麽辦?是我的分區指揮,泰德·富蘭克林。他說在麥克弗森有個警察,離這兒不遠。一個女的。五年前在自助食品店搶劫案中她通過談判讓漢迪投降了。他問是否讓她來這裏幫忙。”

“漢迪向她投降了?”棒槌 學堂·出 品

巴德提出問題,聽了一會兒,然後說:“他投降了,是的,好像沒有人質。他們都要逃跑了,人質營救隊即將沖進去。聽上去與這次有很大不同。”

波特和勒波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管怎樣,讓她過來吧。”談判官說,“不管她能否直接幫助我們,我們可以從征服過漢迪的警察那裏掌握更多的有關這個壞家夥的信息。”

“確實如此。”

巴德把這個意思轉達給指揮官,波特同時也很受鼓舞——因為想到有了個同盟。他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語著:“用什麽辦法在人質營救隊到達之前救出一到兩個人呢?”

安吉問:“我們還能給他什麽他沒要的東西?任何東西?”

勒波滾動著屏幕。“他要過運輸工具、食品、酒、槍、防護衣、電……”

安吉說:“都是典型的,每個劫持者都要的。”

“但是沒有要錢。”巴德突然說。

波特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揭示板的“承諾”欄,那裏記錄著他們真正給漢迪的東西。“你說得對,查理。”

安吉問:“他沒要過嗎?”感到很吃驚。

勒波拉動著他的材料,肯定漢迪從沒提過錢。他問上尉:“你怎麽想起來的?”

“我在電影上看過。”巴德解釋說。

“這是個機會,”勒波指出,“漢迪無計謀生,他是個越獄逃犯。”

“因此這個人會要錢,”巴德說。波特和勒波看著上尉,他的臉紅了,加了一句,“在電影裏,我是說,是吉恩·哈克曼【注】。或者也許他是你的角色扮演者,亞瑟。他是個好演員,哈克曼是個好演員。”

【注】:吉恩·哈克曼(Gene Hackman,1930- ),美國演員。

安吉說:“我贊同查理,亨利。確實好多犯罪劫持者不要錢。但是漢迪身上有貪財的傾向,他的大部分罪行是盜竊罪。”

“讓我們努力買出一兩個人來,”波特說,“我們能接受什麽損失?”他問巴德:“你能搞到現金嗎?”

“這麽晚的時候?”

“馬上。”

“我猜想吉茲總部有一定的現金。或許二百美元沒問題。怎麽樣?”

“我要十萬美元,小額鈔票,沒有印記。大約二十分鐘之內。”

“哦,”巴德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做不到。”

勒波說:“我給麻醉品管理局打個電話,他們在托皮卡或威奇托能有一些購貨資金。我們做個部門轉賬。”他沖托比點點頭,托比瀏覽著電話本,把一個號碼推給他。勒波開始通過頭部耳機用一種像敲擊鍵盤一樣柔和而急切的聲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