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5頁)

“我會全力以赴。我們應該證明全國對丘吉爾先生是很忠心的,這很重要,不是嗎?”

我可以告訴她,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對約翰·加布裏埃爾忠誠,讓他贏得絕對多數的選票。

“這樣的態度就對了。”加布裏埃爾精神抖擻地說,“現在的選戰中,女人才是真正的力量,只要她們出力。”

“喔,我知道,”她表情嚴肅,“我們不夠在乎。”

“這個嘛,”加布裏埃爾說,“說到底,或許沒有哪個候選人真的比另一個人好很多吧?”

“喔,加布裏埃爾少校,”她很驚訝,“當然有啊,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對,沒錯,伯特太太,”卡斯雷克說,“我敢說,加布裏埃爾少校會讓威斯敏斯特宮[1]裏的人刮目相看。”

我想說:“喔,是嗎?”不過忍住沒說。卡斯雷克帶她去拿些傳單或是印刷品之類的東西。他們一關上門,加布裏埃爾便說:“這個可愛的小女人真不錯。”

“你果然讓她服服帖帖。”

他皺起眉頭。

“少來了,諾裏斯。我喜歡伯特太太,而且我替她感到難過。如果你要問,我會說她的日子可不好過。”

“大概吧,她看起來不大快樂。”

“伯特是個冷血無情的惡棍,而且酗酒,我猜他會動粗。昨天我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幾處嚴重淤青,我打賭他會毆打她,這種事情讓我很生氣。”

我有點驚訝。加布裏埃爾發現了我的反應,並且大力地點點頭。

“我不是裝的,殘暴的事情總是會激怒我……你有沒有想過女人可能過著某種生活,而且還不能說出來?”

“有法律途徑可以解決吧,我想。”我說。

“不,諾裏斯,沒有,除非是忍無可忍了。經常性的欺淩脅迫、持續的嘲笑與輕蔑,只要他喝多了,就會出現粗暴行為;面對這些事,女人能怎麽辦呢?只能逆來順受、默默受苦嗎?像米利·伯特這種女人沒有自己的錢,一旦離開丈夫,能去哪裏呢?親戚朋友並不喜歡挑起夫妻間的問題,像米利·伯特這種女人根本就孤立無援,沒有人會幫她的。”

“是啊,”我說,“確實如此……”

我好奇地看著他。

“你很激動嗎?”

“你覺得我不能有一點像樣的同情心嗎?我喜歡那個女孩,我替她感到難過。我希望能夠為她做點什麽,但我想應該沒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我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或者比較準確地說,我試圖要動動身體,得到的卻是從我殘廢的身體傳來的一陣刺痛。不過伴隨著身體疼痛而來的,是另一種更細微的痛,記憶裏的痛。我又坐在從康沃爾郡開往倫敦的火車上,看著眼淚滴進湯碗裏……

事情都是這樣開始的,和你想象的不同。一個人臉上可憐無助的樣子,會讓你的人生受到猛烈沖擊,把你帶向……何處?以我的例子來說,是把我帶向一張躺椅,眼前沒有未來,而過去在嘲笑我……

我突然對加布裏埃爾說(在我腦中是有連結的,不過對他來說,肯定覺得我的話題轉換得太突然):“國王旅店的那個小姑娘怎麽樣了?”

他露出笑容。

“沒有什麽,老兄。我很謹慎,在聖盧只辦公事。”他嘆了口氣。“很可惜,她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你不能什麽都要啊!不能讓保守黨失望。”

我問他,保守黨是否真的這麽挑剔,他回答說聖盧有很濃厚的清教徒色彩。漁夫,他又補充說,通常比較虔誠。

“即便他們在每個港口都有個老婆?”

“那是海軍,老兄,別搞混了。”

“嗯,你才別把國王旅店那個妞和伯特太太搞混了。”

聽到這句話,他突然發怒。

“喂,你想說什麽?伯特太太是很規矩守分的,正直得要命。她是個善良的女孩。”

我好奇地看著他。

“我跟你說,她沒問題。”他堅持。“她不會做出任何不規矩的事。”

“是不會,”我表示贊同,“我也不認為她會。不過她真的非常崇拜你,你知道的。”

“喔,那是因為維多利亞十字勛章和碼頭那件事,還有各種傳開的謠言的關系。”

“我才要問你,是誰在散播這些謠言的?”

他眨眨眼。“我告訴你,它們很有用,非常有用。威爾布裏厄姆那個可憐鬼輸定了。”

“是誰起頭的?卡斯雷克?”

“不是卡斯雷克。他不夠靈活,我不信任他,我得自己來。”

我大笑出聲。“你是說你有辦法告訴人們,你可以拿三次維多利亞十字勛章?”

“不完全像你說的那樣。我利用女人,比較沒腦子的那種。她們硬要我講細節,那些我不願告訴她們的細節。然後,當我非常不好意思地拜托她們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時,她們立刻就跑去告訴所有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