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敗如山倒(上)(第4/26頁)

我為了便於指揮和拉攏川軍,我接受陳春霖(當時任國防部副官局長,已成為陳誠下面陸大系重要份子之一)的建議,找原劉湘部下的軍長郭勛祺任副司令官,重慶行營第三處處長劉志宏(又名劉宗寬,係共諜)任參謀長,均經蔣介石核準。以後劉志宏未到職,我又決定以易謙(曾任別動隊大隊附、中央訓練團政訓班副主任等)任副參謀長,江鵬南(曾任特別訓練班大隊長)任第一處處長,董益三(黃埔六期,軍統份子)任第二處處長,胡學熙(當時在中央訓練團任大隊長)任第三處處長,湯孝钖(曾在別動隊及青幹班任總務組長,當時我派他任高參)代理第四處處長,蔣光耀(曾在特別訓練班任政治教官、四川溫江等地任縣長)任軍法處長,宋新民(當時任漢口戡亂動員委員會秘書長)任新聞處長,燕德炎(曾在別動隊指導組工作,以後在四川任縣長、行政專員)任政務處長,傅良居(當時在湖北漢川任縣長)任經濟處長,汪榮(曾任特別訓練班總務組長、貴陽市公安局局長、縣長)任總務處長。

我和郭勛祺、胡學熙、江鵬南、董益三、蔣光耀、宋新民等於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一日坐軍用飛機到老河口。第二天(二月一日)由老河口到襄樊。

勉強到職惴惴不安 部隊不全問題多多

到襄樊後,先到一六四旅旅部,然後過河到襄陽司令部(借駐襄陽師範)。我的第一個印象:老河口是在戒嚴狀態中,駐防老河口的一0四旅,全是新兵,逃亡甚大,戰鬥力是說不上的。襄陽與樊城,分別駐有二十三旅與一六四旅。據說,二十三旅(有兩個團兵力),裝備頗優,戰鬥力頗強,惟驕氣逼人,紀律甚壞;一六四旅裝備極劣,只有四個步兵營,戰鬥力說不上,是從鄂西自由行動開到這裏來的,惟對老百姓的態度較好。

第二天,我即在司令部開始辦公,召集聯合會報。出席人是:司令部科長以上,部隊團長以上,地方專員、縣長等。我在這第一次會報中,發現擺在面前的幾個問題:第一是軍民感情惡劣,為了柴草麩料和工事材料,軍隊叫苦,地方上怨恨軍隊強買;第二是軍政關係惡劣,也是為了柴草麩料和工事材料的問題。

當時武漢行營規定十五綏靖區的任務是:

一、守備襄樊;二、守備襄河河防(由老河口到锺祥);三、維護襄(陽)沙(市)公路的交通。我奉到這項命令後,即正式規定由二十三旅守備襄陽,一六四旅守備樊城。將襄河河防任務,分段責成駐在老河口的一0四旅,及二十三旅與一六四旅,配合地方保安團隊分別擔任。並由一六四旅派出一個營兵力,駐樂鄉關,以加強襄沙公路的防護。

在南京見蔣介石申述意見 聞蔣責腐敗並醞釀小組織

三月中旬,接到國防部的電報,叫我於十六日到南京,出席綏靖會議。接到電報頗晚,加以天氣惡劣,飛機貽誤,二十二日到南京,二十三日到國防部去接洽時,知道綏靖會議已經閉幕。

當我回到南京時,曾有人先後不只一次地告訴我說:「三月一日中央訓練團黨政班舉行九週年紀念會時,在南京的黨政班各期同學均去參加了,中央黨政軍各部門首長也多應邀參加。委員長在訓話中很露骨地說:『我們黨政班辦了九年了,無論在黨務上、政治上腐敗的還是一樣的腐敗,貪汙的還是一樣貪汙,足見我們所訓練的全是官僚;共產黨也在辦訓練,他們所訓練出來的是革命黨。我們如果再不覺悟,再不發憤努力,再醉生夢死,我們就會生無立足之地,死無葬身之所。明年這個時候,再要在這裏開會,恐怕也不允許了。』委員長講完後,即到後面休息室,有同學憤慎不平地起來發言說,現在黨政軍各部門的貪汙腐敗應該由那些高級人員負責,我們不能負責。打倒宋子文、孔祥熙!打倒陳果夫、陳立夫!打倒張群、陳誠、朱家驊!當時與會的有七八百人,均情緒激昂,熱烈鼓掌,中央訓練團教育長黃傑起來維持秩序,叫大家安靜。大家鼓噪說,你不要講話,你還沒有被打倒資格。於是黃傑就不敢再維持秩序了。委員長在後面休息室,當然聽得到前面的鼓噪和呼口號。但,他沒有講什麽就走了。張群、陳果夫、陳立夫、朱家驊均在場,也一個一個的不等會餐完畢就溜了。」

我聽到這種情形,感到一般的不滿情緒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這是「復員」、「整軍」、「劫收」⋯⋯亂七八糟、暗無天日的結果,這幾個王八蛋(但,我當時認為朱家驊還不能和其他那幾個人劃一個等號)應該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