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敗如山倒(上)(第5/26頁)

老河口穀城失守 蔣命令固守襄陽

一九四八年四月十六日,我離開南京到漢口。到漢口後,知道十五綏靖區改歸華中剿匪總部白崇禧指揮。

華中剿匪總部命令在老河口設指揮所,並指定郭勛祺為主任。四月二十日,我由漢口回到老河口,當日召集指揮所人員開會,第二天回到襄陽。

五月初旬,共軍從豫西南方向進攻老河口,先向馬頭山攻擊後,有放棄馬頭山逕攻老河口城的企圖。我無固守把握,國防部及華中總部所派兩路援兵北路張軫、東路吳紹周行動遲緩,不能如所要求的時間到達。我為避免遭受更大損失,將上述各情據實向蔣介石報告,並請示「可否權宜處置?」蔣介石當即覆電允許我「斟酌情形,權宜處置」。於是我於第四日晚十二時,向漢水西岸作有計劃的撤退。老河口遂為共軍所佔領。再次日,吳紹周率八十五師由東陽到達樊城,張軫所部亦過新野向老河口推進,將形成包圍老河口態勢,共軍遂自動退出老河口。

六月三十日晚十一時過,華中剿匪總部來電給我說:「白總司令將於明日(七月一日)下午一時到老河口,希該司令官率同重要幕僚人員及行政專員等事前到達,準備舉行會議,並加強飛機場一帶之警戒為要。」夜間三時左右接到一六三旅報告,老河口東北的黑龍集(距老河口約六十華裏)有共軍約六七千人活動,同時石花街方面(距老河口約五十華裏)亦有情況。據此判斷,共軍有包圍老河口的企圖,除向華中總部急電報告外,並建議白總司令不要到老河口來,如有指示,請用電報。白崇禧接到我的電報後,即不來老河口了。

七月一日傍晚,共軍接近老河口,我令一六三旅,向穀城撤退,當晚撤退完畢。

七月二日晚,共軍自東西兩面向穀城進退,並由襄河東岸分數處渡河,抄斷退路,一六三旅被截為數段,而分股向西南地區逃竄,至七月三日仍未與襄陽司令部取得聯繫。

七月四日,共軍繼續南進,有進攻襄樊之勢。同時,我接到華中總部命令,令我在襄樊固守待援。我於奉到這項命令後,作兵力部署,檢查庫存糧彈。彈藥尚不成問題,而糧食則大成問題,臨時在附近迅速搶購若幹彌補。

七月四日晚七時,共軍一部,開始向樊城攻擊,與守軍第一六四旅對戰約兩小時退去。我當時判斷,此係試探性質的序戰,並指示一六四旅繼續沉著固守。黎明前共軍一部再向樊城發起攻勢,對戰約兩小時又退去。守軍死傷共約十余人。估計共軍的死傷,較守軍為大。因之,我即利用此估計的事實,指出利用陣地之利。一六四旅曾因此增高了沉著固守的信心。

七月五日,共軍仍在上半夜黃昏後、下半夜黎明前向樊城攻擊,對戰約兩小時,又被守軍擊退。因此,我對一六四旅的信心,與一六四旅本身的信心,均與日增高。

七月六日晚上,共軍除了在樊城發動兩次攻勢外,並於薄暮開始向襄陽西門外山地守備區攻擊,萬山和琵琶山於當晚被共軍佔領。

七月七日晚,樊城方面,共軍仍有兩次攻勢,對戰約兩小時左右後,仍復退去。

七月八日,華中總部令我將樊城兵力轉移,增強襄陽山地守備區的力量,並派空軍於中午十二時在上空掩護渡河。而一六四旅轉移行動,頗為遲緩,所以落暮前未能接防完畢進入陣地,而共軍則於晚七時又開始向山地守備區各陣地攻擊,與瑟琶山連接、對襄陽城西門有瞰制作用的真武山,即於此際被共軍佔領;不一會兒鳳凰山及無名高地失守。我知道鳳凰山和無名高地兩陣地是全山地守備區的脊樑,如果不派總預備隊去收回,整個山地守備區,即將崩潰。晚十點鐘,鳳凰山及無名高地的兩陣地,均已奪回。拂曉,共軍向鳳凰山及無名高地反攻,被四八八團擊退。

由九日到十二日,共軍每晚兩次向鳳凰山及無名高地反攻,均被四八八團擊退,山地守備區,賴以穩固。

七月九日,華中總部來電,令我派兵收復真武山,並於中午派空軍掩護。我令一六四旅執行此一任務,但一六四旅結果未能將真武山收復。

七月十三日,蔣介石來電,問我將山地兵力轉移城內,憑城垣固守何如?我覆電說,瑟琶山、真武山、峴山雖已失陷,但其余大部山區陣地仍在我手,倘全行放棄,則西門、南門及西南關全在羊怙山、虎頭山及真武山的敵人火力瞰制中,於我更形不利。

七月十四日晨,蔣介石又來電話說,襄陽城垣堅固,山地兵力仍以轉移到城內固守為宜。我感到這是蔣介石比較肯定的指示;同時,我又鑒於共軍從七月十二日以後,已未再向鳳凰山及無名高地反攻,其他各陣地亦甚沉寂。我當時估計,共軍有放棄對山地的攻擊而逕攻襄陽城或截斷我城內與山地守備區聯絡的企圖。我與郭勛祺、易謙、胡學熙及周建陶(視察組組長、戰地視察官)等研究後,決定遵照蔣介石的指示,下令山地守備區各部隊於十四日中午十二時零分轉移,按四八八團、一0四旅及一六四旅之次序互相掩護。由南門入城,約在下午三時轉移完畢。黃昏時共軍突向西門外的同濟醫院攻擊。晚八時過,同濟醫院失守,西門陷於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