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第九(第3/4頁)

徐志摩與其元配夫人離異而與陸小曼結合,徐之好友,多貽書勸阻。其師梁任公亦以千言書致徐,力勸其懸崖勒馬,免為世詬。梁啟超在書中說:“嗚呼,志摩!世間豈有圓滿之宇宙?”徐意堅決,復書亦說:“嗚呼,吾師!吾唯有於茫茫人海中求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李宗吾曾在四川任中學校長及省監學等職。有一年,省府派李為主試委員,李宗吾認真主持,學生多恨之。一天晚上,學生多人,手持木棒啞鈴,把李宗吾拖出,痛打一頓,臨走罵道:“你這狗東西,還主不主張嚴格考試?”李被人扶起,大聲說:“只要打不死,依然要考。”後裹傷上堂,繼續考試,學生不敢再抗,一律就試。

1930年初夏,冼星海在巴黎打工。他常常在巴黎音樂院大門口徘徊,傾聽院墻內的弦歌琴音。一天傍晚,老板開恩準他提前下班,冼星海直奔馬德裏大街的音樂院。照例在大門盤桓時,冼星海忽然看見一個中國青年從裏面走出來,他就走上前,不管對方聽不聽,作了一番自我介紹。此人正好是馬思聰,馬對這位“南國簫手”也早有耳聞,但沒想到冼星海如此窮困潦倒。馬思聰答應引冼星海見他的導師奧別多菲爾,冼自此如願以償音樂夢。

塞克孤僻怪異,而做事認真。他首次登台,在《父歸》中飾演主角,而觀眾除本校學生外,只有一個廚子買票入場,大家都說只有一個觀眾,停演算了,塞克說:“演,就是為這一個觀眾演。”演出竟一舉成功,廚師拿著淚水浸濕的手帕離開劇場,完全被感動了。

1936年國民黨五中全會期間,汪精衛受暗殺。刺客為王雲樵弟子,幸而身中三槍無大礙。陳璧君在聽說後趕到現場,汪受了重傷,滿臉是血,跟陳璧君說:我完了,我完了!陳罵汪精衛說:你剛強點好不好,你硬一點好不好,幹革命的,還不早晚就有這一手,早晚會有這個結果!

史沫特萊問楊虎城:“您認為中國有強大實力抗擊日本嗎?”楊說:“誰能從理論上解答這個問題?我認為中國的力量不在飛機和坦克,日本擁有更多的飛機和坦克。我們的力量就在於我們懂得我們必須抗日。這不是單純的物質力量問題,它需要我們面對現實,有堅強意志,只要我們有堅定的意志,我們就有力量抗戰。”

盧作孚聰明絕頂。抗戰期間,因為要跟美國商人打交道,他跟晏陽初的妻子雅麗讀英文,晚上有空時讀一點。半年之後,盧就能看英文報紙了。武漢失守後,大量後撤入川的人員物資滯留宜昌,盧作孚親自指揮民生公司船只,在日本飛機狂轟濫炸下,經過40多天奮戰,終於將全部人員的物資設備搶運進川,該壯舉被稱為“中國實業界的敦刻爾克”。

王蕓生等人所辦《大公報》的社訓為“不黨,不賣,不私、不盲”。王蕓生認為,新聞記者要敢於說真話,不怕殺頭。他曾對年輕人說:“抓到刑場,揪住小辮兒,鋼刀一舉,哢嚓一聲的時候,小子,你要一聲不吭,咬緊牙關頂得住,才算得一條好漢,一個好記者。”

成舍我辦報多經磨難,軍閥、黨國領袖、上海灘流氓等都刁難過他,甚至置他於死地,他經歷了一個時代報人的“不幸”和“幸”。張宗昌殺人不眨眼,沒過幾年,成舍我在中山公園,常見張悶坐來今雨軒,搔首無聊,屢想跟他攀談,他只是報以微笑。成舍我得罪汪精衛時,朋友勸他妥協,他拒絕了。“日寇投降,我到南京,最近一個月以前,當我在南京掛出了《民生報》招牌的那一天,我從中山陵回來,經過所謂梅花山‘汪墓’,只見許多人在他墓前排隊撒尿。”

抗戰勝利後,殷海光在南京《中央日報》社任主筆,與在“中央圖書館”任職的傅樂成交往甚篤。當時“異常放蕩怠惰”(傅自語)的傅樂成結識了一位漂亮姑娘,對她極盡愛慕之能事,卻難擷芳心。有一天,殷海光在傅的宿舍裏聊天,正好這位姑娘也在場。殷口若懸河,姑娘在一旁聽得出神。殷海光走後,姑娘對傅樂成說:“假如你有殷先生那樣好的學問,我一定嫁給你!”傅樂成受不了這番“刺激”,決心翻譯一部英文的西洋史以示自己的進取之心。若幹年後,從美國耶魯學成歸來的傅樂成寫出扛鼎之作《中國通史》,成了一位“不可忽視史學家”。

段錫朋律己甚嚴,近於苦行主義,臨終時說:“我已經算好的了,我還沒有欠人錢。”

抗美援朝時期,常香玉總希望自己能為國家作點貢獻。有一天,她跟陳憲章說:“咱們為國家捐架飛機,你看中不中。”陳問她:“你知道大炮多少錢?坦克多少錢嗎?飛機,這可不是常人能捐的呀!”陳憲章為此改編了一部戲《花木蘭》,常香玉在全國跑了兩年,義演籌到人民幣15億元,捐獻了一架名為“香玉劇社號”的米格15戰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