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拼將熱血酬知己(第5/9頁)

上官天野眼淚漸收,但仍是一片迷茫,喃喃說道:“呀,你不知道韻蘭的心意,她一片真情向的是你。這叫我怎麽辦呢?呀,我不願拆散你們的神仙眷屬,我又不願叫韻蘭姐姐傷心。”

就在這時,忽地聽得有人冷笑說道:“你這兩個傻小子哭些什麽?”

兩人嚇了一跳,霍地分開,上官天野道:“我哭我的,與你何幹!”擡頭一看,只見這人大約五十左右年紀,身材魁偉,鷹鼻深目,炯炯有神,好像以前曾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方自一怔,那人哈哈笑道:“原來你是武當派新任的掌門人上官天野,年紀輕輕榮任掌門,還不稱心如意麽?”

上官天野道:“你是什麽人?我做不做掌門,你管不著!”那人笑道:“哈,原來是這樣,想必是智圓長老要把你的掌門位子奪過來給他的徒弟了。你不必心煩,我與你師父頗有交情,我給你撐腰便是。只要你也幫忙我一件事情。”

上官天野極不耐煩,正待發作,只見那人哈哈一笑,指著陳玄機說道:“你把這小子的身份來歷說與我聽,他是不是奉了周公密之命去找雲舞陽的那個陳玄機?你可知道他和雲舞陽說了些什麽?還有一個人叫做石天鐸的是否也曾來找過雲舞陽?我知道你到雲舞陽家中求索劍譜,這兩日你定然住在雲家,見了些什麽?聽到些什麽?快快說與我聽!”

陳玄機這時早已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凜然一驚,此人非他,正是那晚曾與雲舞陽一同回來,央求雲舞陽替他剪除張士誠舊部的那個錦衣衛總指揮羅金峰,心中想道:“他那晚下山的時候,正巧就是石天鐸與七修道人等相繼上山之時,想必是他發現了石天鐸的蹤跡,當時不敢出面,過後一想,又怕他與雲舞陽有什勾結,所以折回來探聽消息。但我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無名小卒,他又怎知道我的名字?”陳玄機這一猜猜到了一半,只有一半猜不到的是,他自己也被其他的大內高手暗暗跟蹤。

原來朱元璋對張士誠的舊部最為忌憚,除了派出羅金峰招降雲舞陽之外,另外還派有人明查暗探,那周公密乃是張士誠在江南舊部的首領,他的家中,便有串通朝廷的人臥底,陳玄機奉命出發之後,這風聲便泄露出來,幸而他騎的乃是寶馬,又早走了兩天,這才不至於給朱元璋派來的另外三個大內高手追上。羅金峰就是在下山之後,在山口碰到那三個同伴,得知了陳玄機的消息的。所以他這次回來,第一件是要探聽石天鐸上山之事,第二件便是要捉拿陳玄機來拷問。

上官天野道:“憑什麽我要說與你聽。”羅金峰道:“好啊,你記不起我是誰了麽?”上官天野這時已經記起,抗聲說道:“你是錦衣衛的總指揮羅金峰,我師父要賣你的情面,我可不必賣你的情面。”

羅金峰笑道:“你的掌門位子還未坐穩,你不想我給你撐腰麽?你既知我的身份,那麽你知不知道你這位朋友的身份?他是張士誠舊部的遺孽,碰在我的手上,怎能放過?你若肯把所知盡告於我,那末你不但為朝廷立了功勞,掌門的位子也沒人敢動你的了,一舉兩得,對你豈不是天大的便宜?”

上官天野怒不可抑,大聲喝道:“咄,你這廝快閉烏口!我上官天野豈是賣友求榮之人。”羅金峰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初出道的雛兒,一套便給我套出來了。哈,你這小子果然便是陳玄機?”陳玄機道:“是我便怎樣?有話盡管問我。上官兄,事情與你無關,趕快走吧!”陳玄機知道羅金峰乃是朱元璋手下的第一高手,雲舞陽對他亦甚推崇,只怕武功不在雲舞陽之下。他把事情包攬過來,乃是有意將上官天野開脫。

豈料羅金峰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你這小子會說實話。上官天野你再三思,為了你的錦繡前程,我信你不會對我說假。”話聲未了,只見上官天野已拾起地上的雙鉤,朗聲說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汙辱,這廝把我當做賣友求榮的小人,辱我太甚,我非與他拼命不可!玄機兄,你有重任在身,你走了吧。”

羅金峰哈哈笑道:“夠朋友,夠義氣!兩個小子都爭著要來送死。不必爭啊,你們兩個都走不了!”雙掌一拍,左手抓陳玄機,右手抓上官天野,立心要把他們兩人全都捉住,嚴刑拷打,對證口供。

上官天野雙鉤先出,但聽得“呼”的一聲,羅金峰左掌一拍,雙鉤反彈回來,掌緣掃到了上官天野的胸口,不料上官天野勇猛之極,不退反進,雙鉤一個交叉,剪他手腕,羅金峰這掌力若然用實,上官天野的胸骨便要立時碎裂。但上官天野這一拼命,卻反教羅金峰躊躇了,須知上官天野到底還是武當派的掌門人,羅金峰若是將他斃了,可就要結下天大的冤仇,何況他本意只是想把上官天野捉住,想從他的口中,探出陳玄機的秘密,作為旁證。那一掌雖是殺手,其實不過是用作威脅而已,想不到上官天野竟然頑不畏死,竟然要拼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