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拼將熱血酬知己(第3/9頁)

上官天野一想,自入師門,果然是每年都有師伯師叔輪流而來,而每次去後,師父總是郁郁不樂的經常達十天半月之久,不由得對畢淩風的話信了幾分。

畢淩風又道:“智圓長老迫他,其中還另有私心。武當一派,素來有道家俗家之分,在你師祖之前,一向是道家弟子掌門,你師祖文武兼資,以俗家弟子接任掌門,那些牛鼻臭道士不敢閑話,傳到了你的師父,他們可就不大服了。所以這次智圓長老拆了你的密信,就急急要招他在外雲遊的八個弟子回來,用意就是待取回劍譜之後,叫你和他的八個弟子一齊練劍,武當最重劍法,哈哈,待到他的弟子練成,總有一人會勝於你。那時,他可就要以長老的身份說是傳位應該傳賢,你掌門人的地位可就要廢了哪!以後武當的掌門,也就總得由道士來做了。”

上官天野心頭大憤,但仍是半信半疑,畢淩風道:“你以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麽?哈,哈,不瞞你說,我與這劍譜也有一段淵源。你師父死後,我料他必有遺命,是以暗暗跟蹤你到武當山上,我本想盜你留下的那封密信,沒有到手,卻把智圓老道送出去的信盜了一封。還偷聽了他和四位師弟的說話。這事情我已說得一清二楚,信與不信,那就全在你了。”

上官天野最恨人不夠光明磊落,聽了這話,大聲叫道:“我才不希罕這武當的掌門!”恨恨地將智圓長老那封信撕成片片。

畢淩風道:“好,有志氣。那麽,那部達摩劍譜呢?”上官天野道:“那劍譜雖然是我師祖之物,究竟應屬武當派所有,我既不做武當派的掌門,這劍譜也不希罕他了!”畢淩風忽地冷冷說道:“那劍譜其實也不是你師祖的!”

上官天野道:“怎麽?師父臨終之際,對我說得明明白白,那達摩劍譜乃是師祖在一個石窟之中尋獲的,難道也是假的嗎?”畢淩風道:“有一半真,有一半假。”上官天野拜師之時,他師祖早已逝世,但他聽長老所言,深信師祖乃是一代大俠,對他景仰之極,此話若是出於別人口中,他定然不肯放過。出在畢淩風口中,可教他怔著了。

畢淩風看了上官天野一眼,道:“難怪你不肯相信,若非我曾親見,我也不信牟獨逸會為了這本劍譜,與和他齊名的一位當代大俠,舍死亡生地鬥了一天一夜。”上官天野道:“請道其詳。”

畢淩風沉吟半晌,道:“這事過於離奇,我老頭子有個脾氣,非有確切憑證,就寧可留住不說。不過要找憑證,那也並不很難,那劍譜確是封在一個古窟之中,所以我說你師祖的話,一半是真。但那卻是另一位世外高人臨死之時,鄭重付托給與你師祖齊名的一位大俠的。那日恰巧兩人都到了那個古窟,你師祖與那人鬥了一天一夜,搶了劍譜,但他也給那人寶劍所傷,你師祖發了狠,就想連他那把寶劍也搶了,那人與你師祖齊名,雖然被你師祖用太清玄功所敗,寶劍可並沒有給他搶去。只是劍上的兩件玉環,卻被你師祖扯斷了。現在這兩件玉環,就在我的手中,那柄寶劍,卻在雲舞陽手上,待我去找雲舞陽,將那把寶劍搶回,讓你看看那劍上的爪痕,再將玉環嵌上,你就明白了。好吧,聽前山的惡鬥之聲,武當五老就要落敗了。我本來不是雲舞陽的對手,趁此時機,正好與他鬥鬥。你且在此等我,日落之前,我就可回來。那時我再把詳細情由,一一告訴於你。”

這一番話在上官天野的心中起了極大的反應,但覺舉世茫茫,要找一個光明磊落、舍利取義的人殊為不易,但他這番感觸,若比起陳玄機來,那卻還遠不及陳玄機心靈所受的震撼之深,陳玄機聽了這話,幾乎震駭欲絕!心中想道:“與牟獨逸同時並稱的當代大俠,除了我的外祖父陳定方之外還有誰?雲素素那把劍,劍柄之上確有指甲的抓痕,從我外祖父所遺留下來的記載,劍上也確是有兩件玉環作為飾物。這把劍,這把劍,難道當真是我外祖父之物,卻怎的到了雲舞陽手中?”

只聽得上官天野忽地長嘆一聲,道:“我知道老前輩的意思,老前輩冒奇險要在雲舞陽手中奪譜搶劍,無非是為了我。我現在甘心情願拜老前輩為師!”

居於武林領袖的武當派掌門弟子,竟自拜這怪人為師,陳玄機亦不禁駭然,他深悉上官天野的性情,見他三個響頭磕下,這事情已是無可挽回。

畢淩風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你拜我為師,不怕將來後悔麽?”上官天野道:“不管前輩是誰,弟子是跟定師父的了。正要請教師父法號。”畢淩風大笑道:“你連我的姓名來歷都一概不知,居然如此信賴於我,心甘情願拜我為師,哈哈,你不但是我的好徒兒,竟是我生平的第一知己了!”陳玄機心道:“這怪人的說話也像他的面貌一樣,真是怪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