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拼將熱血酬知己(第6/9頁)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羅金峰這稍一躊躇之際,陳玄機劍訣一領,避開了羅金峰的右掌,劍走輕靈,反刺回來,但聽得“哢嚓”一聲,羅金峰縮手不叠,左邊的衣袖,已給上官天野的雙鉤剪了一段。

羅金峰面色鐵青,喝道:“好,你這兩個小子要死,老爺偏偏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衣袖一拂,將陳玄機的青鋼劍拂開,三指驀然一伸,欺身直入,來扣陳玄機的脈門,這一招使得陰毒無比,上官天野援救不及,叱咤一聲,左手一揚,金鉤脫手飛出,化作了一道長虹,射向羅金峰的後心,羅金峰大怒,反手一接,將金鉤抓著,喝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手腕一抖,只聽得“卡喇”一聲,那金鉤竟自被他的內家真力震斷,可是如此一來,陳玄機也已脫出險境,但見羅金峰也叱咤一聲,那半截斷鉤,挾著一溜金光,向上官天野飛去。聽這暗箭嘶風之聲,勁道之強,絕非上官天野的功力所可抵擋!

陳玄機飛身掠起,一劍劈下,只聽得叮當一聲,火花四濺,那半截金鉤,雖給打落,但陳玄機的青鋼劍上也缺了一個很大的缺口,虎口震裂流血!上官天野見了,也不由得暗暗心驚:“若不是陳玄機這一劍格開,只怕我就要給自己的兵刃穿心而過了。”

這兩個既是知己又是“冤家”的小夥子,彼此感激,互相救護,均是奮不顧身;陳玄機的劍法兼各家之長,上官天野左鉤右掌,金鉤鎖、刺、勾、剪,掌法沉厚綿密,也是牟獨逸的不傳之秘,威力不減於雙鉤同使之時,兩人同心合力,但見劍氣如虹,鉤光勝雪,又接了羅金峰的十來二十招。

羅金峰乃是大內的第一高手,不意竟被兩個後生小子,接了二十來招,心頭大怒,殺機陡生,霎然間掌法驟變,迅如疾風驟雨,掌劈指戳,其中還夾雜著刀劍的路數,竟在鉤光劍影之中,著著搶攻,而且他那掌力已到了輕重隨心的地步,對上官天野還稍稍留情,對陳玄機卻是連下殺手!不過數招,只見他左掌一招“人隔天河”,將上官天野攔在外門,右掌一招“五丁開山”,五指成鉤,倏的便向陳玄機肩頭抓下,只憑這一抓就要抓裂陳玄機的琵琶軟骨,廢掉他的武功。

上官天野大為著急,揮鉤急刺,但覺羅金峰的掌力重如山嶽,上官天野狂沖猛打,竟自進不了分毫,上官天野急怒攻心,猛的一聲大喝,使盡吃乳之力,將僅剩下的一柄金鉤,又再脫手擲出,這時羅金峰的五指剛剛沾到陳玄機的肩頭,猛聽得金鉤破空之聲,也不由得稍稍移開,讓過了金鉤的來勢,陳玄機趁這時機,肩頭一沉,避開了他的一抓,乘機一招“舉火燎天”,劍鋒自下反削而上。

但聽得“哢嚓”一聲,羅金峰抓著了鉤柄,只一抖,金鉤又斷為兩截,但見他左掌之心往外一登,掌力一吐,上官天野大叫一聲,栽倒地上,竟然暈了過去。陳玄機這一驚非同小可,那一招“舉火燎天”還未使足,羅金峰雙指一伸,已把他的劍脊鉗住,半截金鉤一舉,就向他的胸口“期門穴”戳下。

就在這危險萬分之際,忽聽得一聲冷笑,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嬌聲斥道:“什麽人敢在我雲家的門前放恣?”當的一聲,一粒石子突然飛來,將羅金峰那半截金鉤打得歪了準頭,羅金峰大吃一驚,定睛一看,叫道:“雲嫂子,這小子可是想刺殺雲大哥的刺客啊!”

陳玄機突然脫險,擡頭一看,見來的竟然是雲夫人,幾乎疑心是夢中,但見雲夫人柳眉倒豎,臉上仍像前晚那樣的憂郁,卻多了幾分怒氣。冷冷說道:“我不管他是誰,就是不準你在我的跟前下手!”

羅金峰愕然色變,忽地仰天笑道:“我只道他是雲大哥的仇人,卻原來嫂子對他如此庇護,那麽,這倒算是我羅某人多事了!”笑聲未絕,人影已消逝在叢林茂草之中。

雲夫人眼珠一轉,憂郁的臉色稍稍開朗,露出一朵淡淡的笑容,好像幽谷中綻開的百合,眼光注射到陳玄機的身上,透出一點喜悅的光輝,微笑問道:“你就是陳玄機麽?”

陳玄機正自在迷惘之中,被她一問,瞿然驚醒,答道:“正是。嗯,雲夫人,你回來了?”話說出口,這才感到失言,心中想道:“雲夫人棄家出走,一定很是傷心,傷心之事,最怕別人提起,我這說話,不是露出了我知道她的隱情麽?”

雲夫人卻似不以為意,緩緩說道:“不錯,我回來了。我是為素素回來的。見了你,我的心事放下了一半了。”陳玄機心頭一跳,只聽得雲夫人續道:“你和上官天野所說的話我都聽見啦,你真是這樣的愛素素麽?”陳玄機道:“我和素素認識的日子雖然不多,但我已感到她像我至親至近的人。我愛她超過我自己!”雲夫人道:“緣分二字,真是神奇,素素對我雖然沒有明言,做母親的也總會感到她心中的情意。我看她愛你只有更深,我聽過她在夢中呼喚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