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涼王必隆(第4/6頁)

姜放嘿嘿一笑:“他寧肯將一半中原白白送給韃虜,也算他夠狠夠毒夠卑鄙。”

辟邪笑道:“這招咱們可要銘記在心,好生學著。”

姜放道:“若雷奇峰是洪王布在東邊的棋子,他得知這等大事必定親自回洪州報信。涼王多少還要賣月氏的面子,怎會當眾處決或拘禁禾藍,既然有個現成一等一殺手回了洪州,這個差事自然就落在雷奇峰頭上,這樣便說得通了。”

辟邪嘆道:“就算禾藍沒有加害公主的意思,只怕涼王仍是要殺她。她是月氏插在必隆肉裏的針,又善妒如斯,縱使往昔多少情分,也比不上涼王自己雄心和公主體面要緊。”

姜放道:“主子爺既然猜得肯定,為什麽還說其中原委不明?”

辟邪道:“就是竇兢了,必隆既然不肯得罪朝廷,應該也會保住竇兢不死才是。為何讓禾藍輕易帶走竇兢,搞得身首異處?”

“屬下想,涼王要秘密處決禾藍,在送親隊伍裏知道底細的人大概只有雷奇峰,當時不會有其他人阻攔禾藍帶走竇兢。另外,禾藍死了,總要給月氏一個交待,公主既然無恙,便只有刺殺朝廷欽差一條足夠死罪,竇兢也是必隆不得已犧牲的小卒。”

“如你所說就好,”辟邪道,“我就怕另有緣故。假設涼王一心想假禾藍之手,將竇兢鏟除,那麽這個竇兢會是什麽身份?若他是東王的人,禾藍不會殺他;若他是洪王的人,以雷奇峰的武功,不會不救他,那麽他是誰的人?”

姜放微微打了個寒噤,道:“屬下這就著手查明。”

“這裏還有要緊的事,既然對匈奴用兵已迫在眉睫,大理的事一定要快辦,以保屆時南方安定。”

“主子爺的心思屬下明白,不過這也是急不來的。”

辟邪突然向外面張望了一下,悄聲道:“這件事上東王在明,我們在暗,理應成功。若是大理缺人手,寒州有宋別出身大理望族,有勇有謀,讓十六郎打聽一下他的意思。”

姜放連忙點頭,也向著門外瞥去,“是,屬下就辦。”

兩人急急將話說完,見外面沒有動靜,才松了口氣。姜放笑道:“明珠還是常來?”

辟邪道:“正在沏茶呢。”

姜放道:“她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也不知為自己將來打算?”

辟邪一陣苦笑,道:“我怎麽知道。”

這又不知勾起姜放什麽感嘆,道:“我就不明白她們女子。就說這個禾藍,既然與必隆同床異夢,又何以如此善妒;要真是兩情相悅,她又豈不知出賣涼王,今生再不得相見?哎!她們女人——”他一眼瞥見簾外人影一動,明珠已端著涼茶進來,頓時生生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明珠笑盈盈道:“原來副統領也在這裏。”

姜放賠笑道:“剛從上江回來向皇帝復命,明兒個就要回去。”

辟邪點頭命姜放退出,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就聽明珠咕噥道:“什麽‘她們女子’、‘她們女人’的,不知在哪裏受了氣,就把天下的女子都褒貶一通。”

“咳咳。”辟邪涼茶嗆在喉嚨裏,拿出手絹,擦了擦鼻尖的汗。

“六爺熱了吧?”

“不熱、不熱。”

必隆新婚不久便即回了雁門外的大營,此時精兵三萬都在關外營中聽調,雁門關內原本還有七八千人,卻因公主既已完婚,護送的朝廷軍隊自然要回離都復命,一同前來的涼州鎮守將士也領了必隆之命回涼州城鎮守,以防涼州生變。現今的王妃景佳理應回涼州王府,涼王卻不知何故沒有提及,王妃因此仍留在雁門關,暫住守備衙門。季嬤嬤對景佳言及此事,道:“雁門關內只有四五千人,兵荒馬亂的,奴婢覺得甚是不妥。”

景佳笑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經過禾藍一事,你想涼王還敢把我一個人放在涼州王府裏麽?這邊三萬大軍保駕,他也放心。他走時對我說,現在邊關吃緊,他不得脫身,過一陣定會帶我一同回去。”

“這要等到什麽時候?”

景佳道:“也快了。”

季嬤嬤笑道:“公主就這麽肯定?”

景佳一笑,才要回答,就聽到城上角樓的警鐘惶惶傳來,號角跟著響徹全城。“有戰事了。”景佳豁的起身,奔到門外,擡頭已見城樓上狼煙峰起。季嬤嬤抓過一個使女,道:“你快去外面打聽,到底怎麽回事。”

不刻那使女即來回稟,見王妃已換了馬裝應變,道:“這正好,守備都瀾就在外面等著請見,要請王妃棄城避戰。”

景佳變色道:“棄城?快叫他進來問個清楚。”

事出緊急,王妃傳旨不避外臣,都瀾仍是低著頭進來,行了禮還未及開口,景佳就急急問道:“城裏還有四五千官兵,未及一戰,就要棄城,匈奴到底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