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詭計鹿(第3/6頁)

兩人即警備之際,院子裏已有人嬌滴滴喚道:“楊相公陳小姐不必驚疑,虞錦雯奉命求見,望乞恕罪。”兩人一聽是虞錦雯,瑤霜忙命上燈火,同楊展一齊出堂屋,虞錦雯一身夜行衣服,背著長劍,款步上階。瑤霜趕上一步,拉住虞錦雯玉臂,笑道:“虞姊姊深夜光降,定有見教,請裏面待茶。”虞錦雯笑道:“初次造訪,便從屋上進來,實在太失禮了。不過奉命而來,避免耳目,只好如此,尚乞兩位原諒。”瑤霜道:“虞姊來意,略知一二,虞姊不來,他也要到玉龍街乘夜拜訪了。”說著向楊展一指,虞錦雯聽得卻是一愣,楊展笑著把懷裏一封信取出來,送到虞錦雯近身茶幾上,說道:“虞小姐一看信便知。”虞錦雯急把信箋取出一瞧,立時粉面失色,杏眼圓睜,恨聲說道:“豈有此理,這種萬惡詭計,兩位大約已窺破陰謀,可惡的竟借用我的名義,引誘兩位入陷,還捏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我和義父都不能寬恕他們。怪不得我義父逼著我連夜趕來,命我通知兩位,‘休中詭計,慎防暗算。’我還以為沒頭沒腦的兩句平常話,巴巴地逼著我冒昧趕來,我還愁著初次造訪,這話如何說起。他老人家又不細說內情,兩位一問我這話從何而來,叫我如何回答?萬想不到他們已做出這種事來了。大約我義父察言觀色,已經預料到他們這般人,難免有這樣詭計,事不宜遲,命我連夜知會,請兩位有個防備。如果這封信入他老人家之目,我義父真要氣壞了,說不定把這般無法無天的惡徒們,一個個親自手刃了。”說罷,又向楊展瑤霜看了一眼,憤然說道:“瑤妹,愚姊略長幾歲,我也不客氣了。瑤妹,我也年輕無知,此番到成都來,幾乎被人愚弄。我義父責備我一點不錯,現在我先向兩位謝罪。”瑤霜忙說道:“虞姊千萬不要掛在心上,我們有緣結交,此後親近日子多著呢。”楊展笑道:“小弟和瑤妹同歲,此後請姊弟相稱吧。”虞錦雯犁渦微暈,瞟了他一眼,立時低下頭去,有點羞澀了。瑤霜指著信說道:“虞姊來得正好,信是派人送來的,派來的人,我們認得他是虎面喇嘛的門徒,來人還討回聲,我們說屆時必到。現在虞姊來了,我們應該怎麽辦呢,還是置之不理呢?”虞錦雯倏地面現青霜,指著信說道:“信上不是說三更時分嗎,我們三人三口劍,大約還不把這般惡徒放在心上,而且我先出場,我要問問他們,為什麽借用我名義,萬一兩位真個上當,我有嘴也說不清,我還能見人麽?”楊展道:“虞姊,此刻鹿老前輩在什麽地方,還在玉龍街客店嗎?”虞錦雯嘆口氣道:“他老人家這麽大歲數,性情非常特別,隱現無常,誰也不知他準住處。白天兩位走後,老人家又把黃龍一般人罵得狗血噴頭,還是由我用話勸住。他老人家一頓罵完,跺跺腳就走了,也沒有人敢問他到哪兒去。我也恨極黃龍夫婦,幾乎把我也毀在裏面。江氏兄妹染上他們惡習,義父走後,連江鐵駝也敢編派義父不是,我是一賭氣,獨自回了玉龍街。此刻我推想這封信的鬼主意,定然在我走後想出來的。我回到客店用過晚餐,越想越氣,後悔跟著江氏兄妹到成都來,染上這混水,正在氣悶,義父忽然走進房來,也不知他從哪兒來的。一見面,便命我速到此地知會兩位,而且叫我越墻而過,避免耳目,還不準細問情由。”楊展笑道:“如照虞姊所說,今晚黃龍等活該倒黴。虞姊以為鹿老前輩察言觀色,無非叫我們預防詭計,但是小弟猜測,鹿老前輩表面上怒罵而走,大約仍在暗中監察這般惡徒舉動,這封信內的詭計,也許他老人家早已明白了。不過小弟此刻代黃龍等設想,定此詭計,準能把我們兩人制服麽?還是其中隱有出色人物,穩操勝算呢,還是暗伏阻擊,依仗人多勢眾呢?”虞錦雯說:“楊相公料事如神,我義父也許知道這惡計了,至於他們……”話還未完,瑤霜搶著笑道:“人家親親熱熱地叫你一聲姊,虞姊還是見外,還是相公不離口,他號玉梁,你喊他玉弟不行麽!”虞錦雯被瑤霜天真浪漫的一說,不禁一陣忸怩。半晌,才接著說道:“他們一般人,白天在擂台上現世的幾個,兩位已經一目了然,我在黃龍家中沒有久留,也因看得黃龍相處的人,沒有正經路道,才遠遠的避居客店。不過依我推測,未必有什麽高手,物以類聚,無非是四川水陸兩道,飯橫梁子的匪人罷了。據江小霞對我說,虎面喇嘛請到了兩個江湖厲害魔頭,都不是近處人物。一個是川藏交界兇淫無比的獨腳大盜,綽號小喪門,一個是甘蜀毗境摩天嶺一股悍匪的寨主,綽號禿鷹。不用見人,只聽那兩個綽號,便知是個混賬東西。虎面喇嘛和黃龍,把這兩個寶貨,敬如鬼神。聽說許了重願,才請來的。也許這條詭計,還是這兩個寶貨指使的呢!這倒好,我今天要開殺戒,先把這兩個寶貨做榜樣,替世人除害,使黃龍破膽。如果我義父已知此事,更不用說,這般惡徒要自討苦吃了。”三人越說越投機,瑤霜把虞錦雯請到樓上自己香閨內敘話,楊展也陪上樓,小蘋張羅香茗細點,殷勤待客。虞錦雯看得小蘋可愛,拉著小蘋,略問身世。瑤霜便說出黃龍手下害死花刀李,劫取小蘋,自己湊巧相逢,救了她,巧得七星蜂符,才和黃龍結上梁子,接到擂台請帖的一段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