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頁)

但是在魔鬼營,我們可以去城裏,執行任務,履行公務等等。

每星期天早晨都有去溫哥華的班車,就在做完禮拜之後(禮拜本身提前到早餐後三十分鐘)。你可以坐晚餐前或熄燈前的兩班車趕回來。教官們甚至可以在城裏度過星期六晚上,或是拿一張為期三天的任務許可通行證。

第一次拿到通行證時,我剛踏出班車,便意識到自己已經變了一個人。喬尼不再適應平民生活了。這種生活看上去如此復雜,淩亂得難以置信。

我沒有在溫哥華四處遊蕩。城市很漂亮,所處的位置也很好。

這兒的人很有魅力,已經習慣了機動步兵出現在城市。他們讓我們覺得自己很受歡迎。市中心有個社交中心,他們每個星期都為我們舉辦舞會,安排了年輕姑娘陪我們跳舞,還有年長的女士為害羞的小夥子介紹舞伴,保證他能踩到女孩子的腳。讓我吃驚的是,我也成了害羞的小夥子中的一個。但你試試看,在一個除了母兔子就沒有其他雌性的地方待上幾個月。

第一次進城時我沒去那個社交中心。大多數時間,我就站在那兒呆呆地看著:看漂亮的建築,看那些用沒有必要的小東西裝飾起來的櫥窗(裏面沒有武器),看著身邊行色匆匆的人群(還有些人甚至漫步逍遙),他們各自幹著自己喜歡的事,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不一樣。還有,看女孩子。

特別是看女孩子。我從來沒意識到她們是多麽美妙。聽著,我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和我們之間的區別絕不僅僅在於衣著不同時,我就接受了她們。在我的記憶裏,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男孩應該經歷的那個階段,即知道了女孩的不同並因此討厭她們。我一直喜歡女孩子。

但是,就在那一天,我意識到自己一直忽視了她們。

女孩就是美妙。站在一個角落,觀察她們走過就是一件樂事。

她們不是在“走”。至少不是我們平常說的那種形式。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比走復雜得多,而且好看得多。她們不僅僅移動她們的腳,身體所有部分都在移動,而且朝著不同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高雅。

如果不是有個警察走過來的話,我可能會一直在那兒站下去。

他向我們走來,道:“你們好,小夥子們。玩得高興嗎?”

我飛快地瞥了一眼他胸前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勛標,“是的,長官!”

“不用稱我‘長官’。在這兒用不著這一套。你們幹嗎不去勞軍中心玩玩?”他給了我們地址,指了指方向,我們向那兒走去——帕特·裏維,“小貓”史密斯和我自己。他在我們身後喊道:“玩得愉快,小夥子們……別惹麻煩。”和茲穆中士在我們爬上班車前對我們所說的一樣。

但我們沒去那兒。帕特·裏維小時候在西雅圖住過,他想看看他的老家。他身上有錢,提出如果我們和他一塊兒去的話,他願意替我們付車費。我不介意去一趟。車很多,每二十分鐘就發一班,我們的通行證並沒有限制我們必須待在溫哥華。史密斯也決定一起去。‘西雅圖和溫哥華的區別不大,那兒的女孩子也一樣多。我享受著這一切。但是西雅圖並不習慣見到一群群的機動步兵,我們又挑了個很糟糕的地方吃晚飯,一個靠近碼頭的酒吧餐廳。在那兒我們不是很受歡迎。

聽著,我們沒喝酒。好吧,小貓史密斯吃飯時喝了兩杯啤酒,但是他的態度一直很有禮貌,很友好,所以他才有那個綽號。我們第一次徒手格鬥訓練時,瓊斯教官厭惡地訓斥他:“一只小貓出手都比你重!”綽號由此誕生。

那個地方只有我們穿軍服。其他顧客大都是商船水手,西雅圖港的航運吞吐量大極了。我當時還不知道商船水手不喜歡我們。

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的行業協會一直想使他們這一行享受軍人待遇,他們想盡辦法,但沒有成功。我只知道這種爭端古已有之,已經有很多個世紀了。

那兒坐著幾個年輕人,和我們的年紀差不多,正是服役的年齡,只是他們不願意。他們留著長長的頭發,懶洋洋、臟乎乎的。

我是說,可能和我參軍前的模樣差不多。

我們注意到我們後面那張桌子,兩個年輕蠢材,還有兩個水手(從他們的衣服上可以看出來),幾個人正高談闊論著,故意要讓我們聽見。我不想重復他們的話。

我們什麽都沒說。慢慢地,他們的話越來越針對個人,笑聲也越來越響。其他人都不作聲了,聽著他們的話。小貓悄聲對我說:“咱們走吧。”

我看看帕特·裏維的眼睛,他點了點頭。我們不用結賬,那個地方是先付賬再吃飯。我們站起來,走出去。

他們跟著我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