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7頁)

戰爭的目的就是以武力支持政府的決定,絕不是為殺人而殺人……

而是為了讓他做你想讓他做的事。不是殺戮……而是有控制、有目的的暴力。選擇暴力的方式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士兵的任務不是決定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以及為什麽——作戰。那是政府高層和將軍們的事。政府高層決定為什麽、何種程度。將軍們從他們那兒接受任務,決定時間、地點和手段。我們提供暴力,其他人——他們稱之為‘聰明的老家夥們’——實施控制。這就是戰爭的形式。這是我能提供的最好的答案。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面見團長的機會。如果他同樣不能使你信服——你就回家去,當個老百姓!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你永遠不會成為一名士兵。“

茲穆站了起來。“我想,你讓我這麽喋喋不休只是為了偷懶。該訓練了,士兵們!迅速點!站好位置,瞄準目標。亨德裏克,你先來。這次我要你把刀擲向南面。南面,聽懂了?不是北面。目標在你的南面,我希望至少你的刀能大致向那個方向飛去。我知道你不會擊中目標,但是我想看一看你能不能嚇唬對方一下。不要把你的耳朵割下來,不要脫手,傷了站在你後面的人——把你的小腦瓜子集中到‘南’這個概念上來!準備一瞄準!投擲!”

亨德裏克又沒能擊中目標。

我們訓練了怎樣使用木棍,怎樣使用金屬絲(你可以用金屬絲幹出一系列野蠻的勾當)。我們還學到了現代武器可以造成什麽樣的破壞,怎樣才能達到那種破壞,還有怎樣使用和維護我們的裝備:模擬核彈、步兵火箭,還有各種毒氣彈、縱火設備和攻堅設備。還有其他一些最好別在這兒談論的東西。同時,我們還學了很多“過時武器”的使用方法,比如裝在木頭槍上的刺刀,還有的槍雖然不是假的,但是它們和某個世紀前的步兵使用的槍看上去差不多——和在打獵比賽時使用的運動步槍很像,惟一的區別只是我們的槍管裏射出來的不是其他玩意兒,而是結實的金屬塊,包裹在合金內的鉛彈。鉛彈有時射向測好距離的目標,有時射向伏擊戰中受驚的目標。這一系列訓練的目的是讓我們學會使用任何武器,讓我們學會動作敏捷,保持警惕,時刻準備應對一切。我猜它達到了效果。我確信訓練是成功的。

我們在野外演習中用這些步槍模擬更加致命更加兇險的瞄定式武器。我們用了很多模擬裝備。必須這麽做。我們用模擬炸彈和手雷攻擊裝備和人員,它們爆炸後會發出濃濃的黑煙,有的爆炸後會發出氣體,使你滿臉鼻涕眼淚——表示你已經死了或是喪失了知覺.……它的殘酷性同時也使你更加注意防化準備,被它攻擊之後的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我們仍然睡得很少。超過一半的訓練是在夜間完成的,戴著紅外儀、雷達和監聽裝置等等。

用於模擬瞄定式武器的步槍裝的是空包彈,但是每五百粒子彈中隨機裝有一粒真子彈。危險嗎?是,也不是。活著就有危險……一顆非開花彈可能殺不死你,除非它剛巧打中頭部或是心臟。五百顆中加一發真子彈的真正用意是讓我們用心尋找掩體,特別是當我們知道其中的幾枝槍是由號稱神射手的教官們負責,而且他們會想盡辦法擊中你的時候。想想看,如果這顆子彈剛好不是空包彈的話……他們向我們保證不會故意瞄準腦袋打——但事故還是會發生。

這個善意的保證不是十分令人安心。那顆真子彈使單調的練習變成了俄羅斯輪盤賭。你在聽到步槍的射擊聲之前,就有一個金屬塊“咻”地一聲掠過耳邊,這種感覺一下子就驅走了你的乏味感。

但我們還是不知不覺地松弛下來。上頭傳下話來,如果我們不加快動作,真子彈出現的幾率就會變成百分之一……如果這樣還是不行,五十分之一。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出了這樣的更改——不可能知道——但是我知道大家再次緊張起來,因為別的連裏有個小夥子屁股上中了一顆真子彈,形成了一個嚇人的大傷疤,加上一大堆笑話,並重新燃起了我們尋找掩體的興趣。我們嘲笑這個小子中彈的地方……但是我們知道中彈的地方也可能是他的頭部——或者是我們的頭部。

不負責開槍的教官們不用掩護。他們穿著白襯衣,帶著他們愚蠢的藤杖,直著身子走來走去,顯然確信新兵們不會故意向他們射擊——他們中的某些人可能有點太自信了。但是,機會很低,只有五百分之一,帶有謀殺目的故意射出的一槍極有可能不是真子彈。此外,安全程度比想像的更高,因為新兵的射擊精度還沒那麽高。步槍可不是輕易就能掌握的武器,它可沒有自主尋的的本領。我知道過去那些用這種步槍來戰鬥並決定勝負的戰爭中,平均幾千發子彈才能殺死一個人。聽上去不太可能,但是軍事史確認這種說法是對的——很明顯,大多數射擊沒有經過瞄準,只是隨意射出後迫使敵人低頭隱蔽,以此幹擾他們的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