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山之戰十年後 7(第2/8頁)

“總之,今天他們比平常更吵鬧,人數也更多,那群蠢家夥還傻乎乎地打扮過了。”斯庫魯皮羅的幾個組件已經走向門口,比他的思路還要先行一步,“那些混球。他們肯定是先吸引我手下的注意力,然後其中一個偷走了鬥篷!

“該死!來吧,女士!”話音剛落,剩下的他也跑出了房門,白腦袋殿後。斯庫魯皮羅咚咚咚地走下門外的樓梯,朝四面八方發號施令。

要拉芙娜跟上爪族的步子,原本是會很辛苦的。但白腦袋患有關節炎,斯庫魯皮羅也沒有全速狂奔。這個組合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斯庫魯皮羅幾乎是在用薩姆諾什克語高喊:“攔住那些熱帶佬!攔住那些熱帶佬!”出口樓梯頂端的那些守衛已經放下了大門。

拉芙娜和斯庫魯皮羅在采石場的平台上奔跑著,這時,斯庫魯皮羅低聲說了一串薩姆諾什克語。這段不敬的言論怪異地混合了翻譯過來的爪族辱罵用語和薩姆諾什克語裏的臟話:“婊子養的!我早該想到是那些操蛋的熱帶佬幹的。攝像頭的事兒太讓我生氣了。我還以為你和木女王又坑害了我一回哪。”

前方傳來大喊聲:“我們抓住他們了!”采石場裏的爪族和人類都沒有佩帶武器,但他們還是在……在某個家夥周圍組成了一道屏障。

斯庫魯皮羅從嘈雜的思想聲之中擠過,拉芙娜緊隨在後。大使神賜和他的跟班們還在采石場裏。他們先前正在這座實驗室最為壯觀的區域視察,那些乏味的計劃和實驗項目最終在這裏成就了奇跡。

人群和盜竊嫌犯之間有一段開闊地帶。神賜和他的手下退到了斯庫魯皮羅的飛行機器——“俯視之眼”號——旁邊。這可不是什麽反重力飛行器,而是某種更加古怪的東西,至少是對拉芙娜而言:它有一架推進器,還有一只尖頭氣球下面懸掛的吊籃。

斯庫魯皮羅在人群前面來回踱了會兒步,還用爪族語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沒有“縱橫二號”的解譯,拉芙娜聽得糊裏糊塗的。他好像是在要求所有人都別再大叫了。在冰冷幹燥的空氣中——比如今天這兒——這樣的聲音會傳出很遠。如果每個爪族都同時陷入恐慌,他們就根本沒法清楚思考了。

拉芙娜朝熱帶佬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猶豫起來。那些爪族看起來又驚恐又焦慮,瞪圓了眼睛,縮成一團,身後緊貼著那艘飛艇的乘客吊籃。那位自稱的“大使”與其他熱帶爪族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每個組件,但不止一只的前爪上都佩帶了顯眼的銳利鐵爪。這些家夥或許沒什麽腦子,但他們在北方住得夠久了,足夠讓他們養成一些北方爪族特有的習慣。

斯庫魯皮羅用薩姆諾什克語和爪族語分別喊了一句話。薩姆諾什克語是說:“有誰看到這些惡棍要往哪兒去嗎?”一部分的他正看著那艘飛艇,拉芙娜突然想到,或許這些熱帶爪族剛才正想飛走呢!

十五歲大的人類戴爾·榮森多走上前,“我——我剛才正帶他們參觀‘俯視之眼’號。我還以為他們得到許可了。”

“沒關系的,戴爾。”拉芙娜說。這樣的觀光相當正常。

“是他們要求參觀飛艇的?”斯庫魯皮羅說。

“噢,是的,先生。所有訪客都想參觀。等熟悉之後,或許我們還會讓他們試乘一回。”他的雙眼掃過那些熱帶爪族,似乎意識到這樣慷慨的行為恐怕得延後了。

“他們有沒有要求讓幾個組合上飛艇去?”

熱帶爪族那邊傳來幾句響亮的爪族語,然後是一個人類的聲音:“噢,斯庫魯皮羅大人,如果你懷疑我們做了壞事,不妨直接找我談。”大使向前走來。他選擇了“神賜”這個名字,今天他的規模已蔚為壯觀。他的一部分組件可以追溯到大使館創始時期,而且他說起話來總是很流暢。但另一方面,他的行為舉止也時常像是個單體俱樂部,每個成員都喜歡招搖和炫耀。他穿著不合身的夾克衫,有幾件相當精美。看著這個小醜,你很難不笑出聲來。而現在……噢,他的目光看起來很嚇人。回想一下吧,拉芙娜。還記得穿長筒靴的蝴蝶嗎?她見過的外星人夠多了,早就知道外表有多麽容易帶來誤解。

斯庫魯皮羅太生氣了,根本做不到謹慎。他派出兩個自己,逼近那位大使,“很好,大使先生。你對我的無線電鬥篷做了什麽?”那兩個他的嘴巴沖著神賜開開合合,雖然對方還在三米開外,這個動作卻像極了一個人對著另一個人的胸口指指戳戳。

神賜不為所動,“哈。我聽說過那種鬥篷。它們該不會是迷路了吧?”他沖著飛船山的方向甩甩鼻子,“自從你在春季的最後落日時分做了那場有趣的演示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你的寶貝鬥篷了。”他又補充一句,“你們北方佬的節日多美好啊。對我們來說,春季只不過是下更多雨——”